在說寄住在別人家的親戚,或者小貓小狗,是一種局外人當作閒聊的“關心”。
“你老婆呢?”連蕭換個話題問他。
“我物件啊,”生生哥還有點兒不好意思,樂了一下,“她沒過來,咱們自家的事兒,還輪不著她。”
剛說到這兒,他就被老姨喊出去幫忙搬酒了。
連蕭輕輕吁了口氣。
人長大了真的不像小時候,一群半大蘿蔔頭一年不見面,回老家過個春節就能光著屁股滿床打仗。
尤其生生哥現在成家了,心理上就更感覺,成了兩個世界的人。
在家沒呆太久,一大家人都到酒樓後,二光周狄他們,也跟幾個關係不錯的同學鬧哄哄地過來了。
老媽沒讓這些小孩兒隨禮,直接趕他們進去吃飯,二光錢多,說什麼都攔不住,帶著周狄特神氣地去壓了張票子。
“趙晨晨問你來著。”上完禮回來,二光說了句。
“你喊她來了嗎。”連蕭問。
“我肯定客套著問了,人沒願意。”二光搓搓頭髮,看看連蕭,“她還問你找沒找新女朋友,裝著開玩笑問的,但我感覺應該還是挺想跟你和好。”
“沒什麼想不想的,都多久了。”連蕭說,“她考得怎麼樣?”
“舞蹈學院唄,好像還是他們專業前幾,挺牛逼的。”二光說著,看看連蕭沒什麼反應的臉,又老人精似的嘆口氣,“你倆還當個朋友也挺好啊,可惜咯。”
連蕭沒覺得可惜,當不當朋友他也沒那個想法和執念,變過質的關係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恢復如初,過去的事兒就是過去了。
眼下他最在意的,只有丁宣多久能到。
頭幾天老媽打電話跟丁宣姑姑說來參加升學宴,她在電話裡已經沒表現出那麼大的敵意了,跟沒事人似的,還跟老媽誇了一通醫學院多好多好,又像以前一樣,跟老媽隔著電話說得挺熱乎。
那通電話的最後,她還主動喊丁宣過來,讓他聽電話,喊姑姑。
但是丁宣沒出聲,沒一會兒丁宣姑姑又把電話拿回去了。
連蕭在宴廳裡坐不住,酒店把什麼都安排好了,大人們之間的寒暄輪不上他,他跟同學們說會兒話,就去大廳等丁宣。
一直到中午,升學宴要正經開席了,丁宣姑姑才帶著丁宣匆匆趕過來。
“連蕭啊,”她風風火火的,見了連蕭照舊大老遠就喊,一副大人不跟小孩計較的神情與口吻,“你爸媽呢?”
“阿姨。”連蕭淡淡地打聲招呼,目光直接定在她身後的丁宣身上,“在裡面了,206廳。”
“行。”丁宣姑姑點點頭,把丁宣往他面前推推,“那你帶著弟弟吧,我去隨禮。”
她說完,拎著包直接就進去了。連蕭沒管她,他從見到丁宣的
連蕭還不記事的時候,被老爸老媽單獨留在姥姥家,被老姨帶過一段時間。
具體原因老媽說過,連蕭已經忘了,他只記得老媽說,隔了幾個月她回家接連蕭的時候,連蕭看著她已經不認識了,老媽伸手抱他,他“哇”一聲就哭著往老姨懷裡扎,直接把老媽的眼淚也給哭了下來,心裡疼得稀碎。
後來老媽把這事兒說給連蕭聽,母子倆都是當笑話來聊的,連蕭還笑著自嘲:“我這麼白眼狼呢?”
“不是白眼狼,小孩天性就這樣,又不記事兒,可不有奶就是娘。”老媽拍拍他的手,“要麼你跟你老姨一直這麼親呢,多久不回老家,看見你老姨和姥姥還是親。”
當時連蕭聽了就過去了,也沒往心裡記,今天看見這樣的丁宣,他腦子裡卻不受控制地回憶起了這件事。
也突然就體會到,當時老媽心裡得有多疼。
丁宣的狀態跟他那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