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宣現在也知道穿得週週整整的是要出門,自覺又自然地把手塞進丁宣手裡。
連蕭牽著丁宣一直走到樓下,走出筒子樓,都感覺自己已經平和了,就跟平時帶丁宣去上學一樣。
可是再往前走到小巷口,穿過小巷就到他們見面的路口了,連蕭遠遠瞥見巷子對面幾個同學的影子,孫虎個狗孫子還騎了他爺爺的二八槓出來,在那支著腿得瑟,他突然就煩得要命。
“不牽了。”連蕭把丁宣的手撒開,揣著兜往前走,“你自己跟著我。”
“啊?”二光還以為是在說他,一開始沒反應過來,跟著連蕭加快了兩步教程才猛地“操”一聲,停住腳遲疑地往後看著丁宣,“你把人撒開幹嘛啊?”
連蕭沒搭理他,自顧自地往前走。
丁宣在原地愣了兩秒,舉著手跟在連蕭屁股後頭,想重新牽上。
“我讓你自己走。”連蕭感覺到丁宣的手指頭一捱過來,就猛地抽走了胳膊,朝身後盯著丁宣。
“連蕭。”丁宣又攥了個空,就張開胳膊想朝連蕭身上抱。
連蕭不動,沒摟丁宣,還是冷冰冰地看他。
“哎……”二光在旁邊搓搓臉不知道說點什麼好,看得又肉麻又有點兒怪難受的。
“宣宣愛……”丁宣還想再朝連蕭身上湊,一句話都沒說完,就被連蕭照著肩膀給推了個踉蹌。
“不能自己走路你就在這站著吧。”連蕭毫不猶豫地轉身走了。
連蕭甩開丁宣往前邁出的第一步,心裡是真的有種“啪”一下甩了個大包袱的感覺。
從丁宣來到家裡,由他去接丁宣下託兒所,開始瑣瑣碎碎大事小情的照顧他開始,連蕭不止一次在無比心煩的時候幻想過,真想直接把丁宣給扔了。
然後就再也不用隨時被牽手,隨時都得關注著他的動態,就能想去玩就去玩,想玩到幾點就玩到幾點。
可這些想象一直都只是想象,連蕭沒辦法真的這麼做。
兩年前的下雪天晚接了一次丁宣後,連蕭自己都嚇得半死,再也沒敢在跟丁宣有關的時間上出過岔子。
真的推開丁宣往前走時,他的意識甚至都照進現實了,覺得沒有人拖在身後他連胳膊都輕了。
原來甩掉丁宣是這種感覺,那種暢快裡甚至帶著一絲報復的快感。
真的很暢快。
當時老爸跟他說要“一輩子”照顧丁宣,連蕭還不能徹底理解到這個“一輩子”的概念,因為那會兒他潛意識裡一直覺得過完年丁宣就會走。就算真住下來,就算現在腦子不好,以後總會長大的,小孩子一長大自然什麼都會了。
那時候的“照顧”在他潛意識裡總歸是有頭兒的。
但是今天他突然就明白老爸的話了,也明白當時老爸為什麼不願意讓丁宣留下來。
這是一種沒有盡頭的“照顧”。
上學的時候能期待週末,老爸老媽上班也能定期歇班,月餅要到中秋的時候吃,過年的時候才有春節聯歡晚會看。
什麼事都是有頭兒有時間安排的,可照顧丁宣沒有。
星期五晚上上床睡覺後,週六一早上還是要給丁宣安排,帶他穿衣服上廁所,給他找紙畫畫,一整天地陪著他。
什麼都不能做,事事要以照顧丁宣為先。
就算放寒假了也不能出去,跟同學出去玩一趟還得帶著他,因為丁宣離不開人。
兩年前離不開,兩年來離不開,兩年後還是離不開。
連蕭一路走一路想著這些,前面幾步邁得有多瀟灑,越往前走就有多心煩。
真的煩,這些平時根本沒去多想的情緒,今天一股腦全冒出來,他快煩死了。
從丁宣到了他家到現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