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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論上說,一旦想不起來,重新翻一翻那本書也可以,然而,很快她就要去上課了——
用一點小的幻術掩蓋手上的傷,要比在眾目睽睽之下掏出這本巨大的書要容易多了。
畢竟,學院裡滿地都是魔法師,高階魔法師們的精神力不容小覷,蘇玟倒是不認為有人能看破自己的幻象,但是讓他們感應到異常也不是什麼好事。
“這就行了吧,”她不太確定地抬起頭,“所以,我……我很抱歉耽誤您的時間,這真的不是我的本意,我還以為這東西就像是惡魔語一樣,當初我朋友教我惡魔語,也不過是每天兩個小時,過了一段時間以後我就可以自學了……”
蘇玟一臉懊惱地自我檢討著。
然後,在她說話的時候,伊利亞斯走近站在她面前,抓起後者的手掌,低頭端詳著以血色刻繪的龍文字元,鮮血勾勒出的線條清晰又刺目,在雪白面板的映襯下格外顯眼。
“……”
蘇玟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高大的神明佇立在身前,投下的陰影將她籠罩,而那人只是專注地盯著她的掌心。
少女漆黑濃郁的長睫輕輕抖動,霜藍的眼眸中風雨暗湧,最終又迴歸平靜,片刻後,她猶豫著輕聲詢問:“您在做什麼?”
伊利亞斯頭也不抬地說:“看看你有沒有寫錯。”
蘇玟:“…………”
她失敗次數太多了,無論是書寫還是記憶咒文的發音。
蘇玟確實感到非常沮喪,不過這個有很多原因,不僅是龍語的學習困難和讓人變成健忘症的特質,還有很讓人尷尬的事實——哪怕有一個主神親自教她魔法,她都學得一塌糊塗,如果是黑暗神的話,說不定已經把她的尾巴打斷了。
雖然,在永珍之城的那些年裡,她早就經歷過各種不可言說的學習歷程,也習慣了失敗。
馬修經常說她是天才,讓她不用害怕一次兩次或者十次八次的失敗。
天才有很多種,未必全都是一點就透,一秒鐘學會最高深的魔法——有時候就是經過努力終究能成功的人。
畢竟,在魔法這個領域內,只有天賦卓絕的人,才敢說有付出就有收穫。
蘇玟長嘆一聲,調整了心態,伸出右手支著下巴,“那麼我寫錯了嗎?”
少女一臉鬱悶地坐在椅子上,幾縷捲曲的黑髮調皮地從耳後滑落,在空中飄飄蕩蕩,髮梢掃過低開領口前的雪白面板。
事實上,並沒有誰敢在一個主神站立的時候依然滿不在乎地坐著,尤其還是威名震撼整個神域乃至東西大陸的炎神冕下——
不過,伊利亞斯一點都不在乎,他根本也沒意識到這有什麼問題。
人們關注的很多事,在他看來都沒有半點意義。
譬如說,他其實很不耐煩那些見鬼的禮節,反正無論那些弱者是否卑躬屈膝表示臣服,或者色厲內荏地掩飾心中的恐懼,都改變不了他們在他眼中脆弱如螻蟻般的本質。
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在他的童年充斥著爭吵、或是衝突升級然後母子倆大打出手的時候,他無數次在黑暗之神的怒吼和咒罵中摔門而去,那些半神們戰戰兢兢地跪趴在地上,倘若他的目光在他們頭頂停留一秒,他們彷彿就會嚇得魂飛魄散。
他覺得這一切都無趣極了。
現在——
火炎之神端詳著那個繁複的龍語符文,確認對方沒寫錯之後,他卻沒立刻放開手。
少女五指纖長,骨節的線條並不過分突兀,相反十分漂亮精緻,杏仁般的指甲上染開玫紅色的花汁,襯著白皙無瑕的肌膚,映出幾分瑰麗的美感。
因為體質緣故,兒時開弓練劍所留下的痕跡悉數消失了,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