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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清夢說到底,也是被父母寵著長大的。
但許星河不一樣,他是真的沒有感受過一絲愛意的。
一直生活在幽暗角落裡,觸及到一絲星光便緊攥住不放。
他這樣的人,原本是要孤獨此生的,可偏偏遇見了一束星光,陳清夢無端闖入他的生活,帶給他截然不同的生活體驗。
嘗過濃厚愛意的滋味,他哪裡還捨得放手。
陳清夢不發一言地看著他。
許星河陡然出聲,“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不喜歡。”
“什麼眼神?”
“同情。”
陳清夢狡辯:“不是同情。”
“那是什麼?”
“是……”她眼神飄忽,許久想到一個詞,“心疼。”
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內心戰戰兢兢的。
這個詞太過曖昧,原本是不適合他倆之間說出口的,可偏偏她搜刮了一圈,也沒想到更合適的字眼了。
書到用時方恨少。
是這麼個理。
然而換來的是許星河的輕哧一笑,他懶懶散散地躺在那裡,半盞燈光如水紋般晃動,影影綽綽的燈光籠罩在他的身上,給他臉上的笑添了幾分慵懶雅痞。
許星河沒接她的話,只問:“還有什麼想問的,一起問了吧,過了今天,就無可奉告了。”
窗外林立的小區建築裡燈光如晝,不遠處的朗潤天空上高懸著一彎圓月,烏雲浮動,霾塵散去,月色清晰可辨起來。
這座常年被霧霾籠罩的城市,竟也有現在這樣清晰似鄉野的時分。
許星河也有這樣對她事無鉅細、詳細交託的夜晚。
可是陳清夢並不想逐一瞭解。
他的過去,零零散散的她都聽到過一些、網上也能查閱一些,那些不過都是外人眼裡的許星河罷了。
褪去光鮮亮麗的軀殼,他還剩什麼呢?
——“我想知道的是,許星河,這些年你過得開心嗎?”她想知道的,從來都是這一點而已。
別人只關心他取得的成就,站在多高的位置,但陳清夢只關心他過的是否開心。
站在他們這樣的位置,又是這樣的年紀,問這樣的問題難免有幾分幼稚。
偏偏陳清夢問這話時神情乾淨又純粹,她浸在昏暗光線處的雙眼直勾勾地,重逢以來從未這樣直視著他,迫切地需要一個答案。
心軟不過就是剎那。
許星河又想到,她真的擅長如何令他心軟,又令他心動。
分開重逢,中間隔了一個七年。
據說將人一身的細胞全部換掉需要七年的時間,可是他全身上下都改變了,她輕而易舉地便把他打回原形。
愛情是真的不講道理。
許星河的喉結上下滑了滑,他覺得今晚的對話比他任何一次談判桌上的對峙還要艱難。
人一到用感情的時候,便會舉步維艱。
許星河當下便是如此。
他的大腦難得一見的反應遲鈍,組織一句話都需要耗費不少的時間,“沒什麼開不開心的,只能說走到這一步,在我的計劃之中。”
“那你走到這裡,開心嗎?”陳清夢難的這麼執拗。
許星河印在明滅燈火中的眼神變得遲疑起來,“我不太清楚開心的意思。”
“比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開心嗎?”
她的心思就這樣昭然若揭了。
左右打探猜測,不過就是想要知道這麼一個答案而已。
我和你分開之後,你確實過的不錯,搖身一變成了南城首富的兒子,如今光鮮亮麗非常,我不是不為你開心的,但是開心之下,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