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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顧星的動作很笨拙,雙唇緊抿著,模樣很是認真。
“還是我來吧。”陳清夢無情嘲笑他,“你是不是從沒抱過小孩兒吶,笨手笨腳的。”
許星河轉過身,不讓她碰到顧星。
陳清夢小跑著跟上他的步子。
許星河撇了她一眼,語調散漫道:“沒抱過六歲的小孩兒,只抱過十六歲的小孩兒。”
陳清夢下意識地想打趣幾句,但腦海裡很快閃過一個念頭,她瞬間閉上了嘴。
十六歲的小孩兒……他說的是她吧?
除了她還能是誰呢,那些年他身邊的唯一女性只有她陳清夢,連他母親他也鮮少聯絡。甚至於在陳清夢的記憶裡,她只見過他母親一次,她也打聽過一次有關於他母親的事情,他隨口一句“她過她的,我過我的”搪塞過去。陳清夢見他不願多說,也沒有再問過。
他的家庭,在她眼裡一直成謎。
而今迷霧散盡,他的身家背景在網路上都一覽無餘,可直到現在,陳清夢仍舊想問他,那個生你養你的人呢,她那些年待你到底好不好?
但她又很清楚,這個問題沒有任何意義。
他那些年過得好不好,她不都看在眼裡嗎?
突然的,陳清夢拉住許星河的衣角,在許星河側過臉回望她的時候,她問道:“你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寥寥無人的地下停車場裡,夏日高溫灼燒著地面。
耳邊是車胎碾壓地面的沙沙聲,洗車場就在不遠處,水流聲汨汨。
許星河垂下眼眸,看著她的神情。
幾秒之後,他扯了個寡冷的笑出來,“你要在這種場合,和我談論這麼煽情的話題嗎?”
“沒。”她回過神,鬆開拉著他衣角的手,“我剛剛腦子短路了。”
許星河:“回家說。”
“其實你不說也沒關係的。”陳清夢擺了擺手,解釋道,“我剛剛真的是隨口胡說的,你別放在心上。”
“要說的。”許星河抱著顧星往超市入口走,他抽空看了陳清夢一眼,“這些年我的所有,我都得告訴你。”
“告訴我幹什麼啊?”
許星河停下腳步,他想了想,發出一陣短促的笑來,“告訴你,想讓你心疼我。”
陳清夢怔在原地。
在明亮的燈光下,他微垂著頭,身形瘦削,背影散發著一股寂寥意味來。
就連這一刻,陳清夢的心裡都在泛著酸澀。
而許星河卻轉過身來,他眼裡笑意彌散,語氣輕飄飄的帶了一股風流雲散的意味:“騙你的。”
比真心話更令人心疼的,是故作真心的謊話。
這世間虛實變化太多,可陳清夢總能從許星河的眼底看到他哪一刻是真、哪一刻是假。
可仔細想想,許星河面對她的時候,沒有一刻沒動過真心。
·
顧星被放在購物車裡,許星河在後面推著她,小姑娘睡醒之後活力四|射,面朝著許星河,有數不清的話題。
“你是我小姨的朋友嗎?”
“你是幹什麼的呀?”
“你會滑雪嗎?”
“你去過美國嗎?”
小孩子的思想總是很渙散的,前後的問題甚至沒有絲毫關聯,面對這樣活潑的小孩兒,許星河表現的頗有耐心。
他一個一個地回答,但回答基本以短語居多,組成不了一個完整的句子。
“是。”
“商人。”
“會。”
“去過。”
換做別人,大概在許星河這樣的冷淡態度下好奇心被打了回去,但是小孩子哪裡會想到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