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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佑青在這種沉默中,想再度開口時,聽到不遠處表哥的聲音。
表哥看到在跑車上的霍佑青,快步走了過來,他先掃了一眼駕駛座的男人,再對霍佑青低聲說:“佑佑,先下來。”
然後又對僱主說:“您好,我是霍佑青的表哥,謝謝你送他回來,請問您是?”
霍佑青知道僱主不善中文,便主動接話,“他是我老闆,是外國人,不會中文。”
兩兄弟對話的時候,僱主一直在旁邊盯著,他那根菸已經燃盡,見到霍佑青要解開安全帶,出聲道:“不介紹一下嗎?”
霍佑青心知今晚不再是談戴沅的好時機,於是平靜地介紹了下表哥的身份,就跟僱主道了再見。
只是臨下車的時候,僱主問:“明日會準時上班?”
話裡似有話。
霧濛濛夜色裡,僱主的眼神顯得模糊不清。
霍佑青已經下車,他回頭望了眼僱主,答了聲“會”,就跟表哥走進小區裡。
籤合同的時候,他有仔細看過,就算要辭職,也要提前一個月提。
回去的路上,表哥的表情不太好看,“你那個老闆看起來不像個好人。”
霍佑青認同表哥的想法,光是從他這幾天的上班時長來看。
“要不辭職吧?”表哥小心翼翼地向霍佑青建議,見人沒有
僱主說罷見人沒理自己,像是還沒從睡夢中完全清醒,愣愣躺著。他目光打量般在霍佑青臉上轉了個圈,“睡個覺怎麼把眼睛睡得這麼?臉也紅。”
短短兩句話徹底觸到霍佑青逆鱗。
對方提及眼睛,讓他想到先前噁心的夢,提及臉,讓他想起自己還是可憐的病患。
27歲身體裡的18歲靈魂從未吃過這種社畜的苦。
霍佑青蹭的一下坐起,“我要辭職。”
吃了退燒藥,喉嚨依舊是啞的,說出的話聲音也是低的,嗓音腔調讓人以為他在撒嬌。
這是霍佑青慣有的毛病,他從小就不愛看醫生吃藥,家裡的阿嬤,舅舅舅媽一通哄,別說與他同輩的表哥,後來遇到龔琅,龔琅不過比他大幾個月,也跟哄祖宗似的哄著霍佑青。
霍佑青知道這些人待他好,但他也的確不愛看醫生,故而還是會鬧脾氣,但會收斂幾分,斂幾分的結果就是每每生病發脾氣,說的話都似跟人撒嬌般,不過他往往沒自覺。
僱主本是靠在門上,看著這一幕,覺得稀奇,踏步進來,反手將門關上,“生氣了?”
霍佑青沒答這話,反問道:“剛剛有人進來嗎?”
“除了我沒旁人。”僱主走到沙發前,“你在這裡睡得那麼香,正好對方帶了翻譯過來,就沒叫你。”
他低下頭看著坐在沙發上的霍佑青,重複了一遍先前的問題,不過還添了幾句,“生氣了?鬧辭職?霍佑青,你還是小孩嗎?”
叫他名字的時候,用的是蹩腳的中文。
十八歲還算不算小孩?
應該不算吧。
反正二十七歲肯定不算。
霍佑青扭開臉,把不知何時蓋在他身上的毛毯放在一旁,“我會盡快打好辭呈報告,麻煩你批准。”
他站起來時頭還有些暈,但在能忍受範圍內。
霍佑青本來還沒準備那麼快辭職,畢竟這是他找到的第一份工作,可今天的經歷讓他的心情壞到極點,無論是生病看醫生遇到的是仇問斐,還是資本家僱主不做人,或是那個奇怪的夢。
他不由地抬手觸碰自己的眼瞼。
觸碰到一半,視線晃入一張臉。
僱主被霍佑青這孩子氣的行為弄笑了,笑得胸腔都發出震鳴,“我不知道你病得那麼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