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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紅的臉頰,襯著凝著汗珠或是淚珠的烏睫,讓人忍不住想將青年再弄得更慘一些。
再慘一點,讓這把刀變成一灘水。
“你上次說戴沅。”霍佑青冷不丁響起的話打斷僱主的思緒。
僱主慢悠悠給自己倒了杯酒,一臉疑惑,“什麼戴沅?”
老狐狸。
霍佑青抿了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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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粥喝得霍佑青出了一身汗,燒已經退了些,但渾身沒什麼力氣。被僱主送到小區門口,他一眼看到了站在小區門口的表哥。
表哥已經認識這輛跑車,他上前用英文跟僱主打了招呼,就開車門讓霍佑青下來。
等霍佑青腳踩到地面,表哥幾乎瞬間發現霍佑青生病了。
他沒有猶豫地轉過身,讓霍佑青爬上他的背,他準備將人揹回去。而霍佑青一時忘了自己現在身體是二十七歲,他被人照顧慣了,也就老老實實爬上表哥的背。
僱主盯著這一幕,沒說話。
他很認真地看著霍佑青跟小孩似的摟住自家表哥的脖子,還用臉頰蹭了蹭對方的背。
兩兄弟不約而同地沒理會僱主,表哥是故意不理會,霍佑青是忘了,他把臉貼在表哥背上,漸漸睡了過去。
先對上的是一雙眼。
一時之間竟有些難以形容看到的眼眸,琥珀色的瞳孔通透清澈,窩在眼尾上翹的深邃眸中。
順著眼睛往下,是奇異透著媚氣的唇。
眼前人很白,是無血色的蒼白,白到青色的經脈輕鬆從煞白面板下透出形,直至藏進被黑色西裝裹住的修長身體。
他站在轉角處,這裡的光線比先前的大廳要晦暗些許,導致他的小半個身體似隱在暗處,連同一隻琥珀眼也看上去比旁邊的眼睛要暗,大概是太暗,一瞬間讓人聯想到獸類的眼睛,但再仔細看看,又不像了。
不像個活人。
這是霍佑青對這個人的第一印象。
好高。
這是霍佑青對這個人的第二印象。
霍佑青不矮,身高算得上男性當中比較優越的,可眼前的男人比他還要高上不少。
他默默對比了一下,對方似乎比他高上一個頭。
莫名的,也有可能由於身高的碾壓,霍佑青對眼前人突生幾分厭惡。
在霍佑青將視線停留在男人身上的時候,對方也看著霍佑青。毫不掩飾的視線,也許比霍佑青看他時更早看過來。
在沉默中的對視中,男人率先有了反應——他輕顫眼睫,腳步也往後退,脆弱感迅速包裹住他,他儼然成了一個可憐人,彷彿面前有什麼讓他極其恐懼的人或事。
他面前只有霍佑青。
霍佑青眉心微蹙。
真奇怪,明明對方比他還要高,可這幅可憐樣子一點都不違和。
沒等他想明白男人為何要露出害怕神情,一道身影急急衝到他跟前,將他與男人隔開。
來者是認識的人。
霍佑青看著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仇問斐,再看看被仇問斐護在身後的人,一瞬間似乎想明白了什麼。
仇問斐用自己做阻擋物,像只老母雞護住身後的男人。他不悅地盯著霍佑青,“你又想做什麼?”
霍佑青不回答仇問斐的問題,他越過仇問斐,視線重新落於那個男人身上。
像是要記住那張臉,他很認真地又看了一眼,然後什麼都沒說,徑直離開。他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他猜肯定是他表哥打電話給他。
霍佑青沒猜錯,表哥去洗手間後又去抽了個煙,因為知道霍佑青不喜歡煙味,特意出去散了會味,結果回來沒看到人,連忙撥打電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