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馮智戴的肩膀,說道:“去歲有幸得見越國公,被國公爺風采所攝,不勝心嚮往之。國公乃是一方豪雄,馮家更是天南霸主,族中子弟優秀、民心所向……”
說到此處,見到馮智戴額頭微微冒汗,便莞爾一笑,雲淡風輕道:“商號自有體制,無需馮兄過多操心,只需將嶺南水陸關隘盡皆開放給商號的船隊即可,商號的管事自然會採買選購,互通有無。屆時,馮家只要穩坐釣魚臺,自有海潮一般的銀錢湧來,唾手可得,而且長長久久,與國同休。”
將嶺南水陸關隘盡皆開放?
馮智戴心中一震,面色凝重。
馮家憑什麼獨霸天南,憑什麼擁兵自重,憑什麼無論中原城頭變幻大王旗,都能逍遙的置身事外、割據一方?
不是馮家的累世積威,不是數代的良好名聲,更不是部曲兵將們英勇善戰,而是……嶺南獨特的地理位置!
嶺南古為百越之地,是百越族居住的地方,秦末漢初,它是南越國的轄地。所謂嶺南是指五嶺之南,五嶺由越城嶺、都龐嶺、萌渚嶺、騎田嶺、大庾嶺五座山組成。
五嶺也不單是指五個嶺名,還包括穿越南嶺的五條通道……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在這個年代,一座大山的阻隔就宛如天塹,很多人居住在山陽,卻一輩子都未能到山陰去看一看。道路的阻隔,形成交流的隔絕,是以嶺南素有“化外之地“、“瘴癘之鄉“、“刀耕火種“、“人畜不蕃“之稱呼。
然而魏晉以來,中原政權更迭、戰火紛飛,北方異族不斷入侵,世家門閥接連遁入嶺南,依據地勢安穩度日。時至今日,嶺南早已非是昔日的“化外之地”“瘴氣遍地”,衣冠南渡,也不僅僅是渡江便了事,更有許許多多的人家散步在嶺南!在中原漢胡混雜的當下,嶺南則更是代表了純粹的漢家正統文化!
正因為馮家把持著進入嶺南的幾條要道,這才能夠獨霸天南,在中原王朝的朝局變幻當中置身事外,待價而沽!
若是一旦將這些通道向“東大唐商號”的船隊開放……
嶺南將再無秘密可言!
馮智戴抬起頭,看著房俊淡然而笑的面色,心中暗呼厲害,居然給自己擺出這麼大一個難題!
到底要不要答應?
若是不答應,那麼馮家據險而守割據嶺南,掌握著直達南海的龐大地域,你想劃地為王還是另立一國?
若是答應,嶺南憑藉的天險將不復存在,他馮氏尚有何立足之根本?
前進一步是鋼刀,後退一步是荊棘,馮智戴滿臉大汗,手足無措……
李恪是聰明人,雖然立志不涉及朝爭,但是一眼便看出房俊的用意。他溫厚的笑笑,親自提壺給馮智戴斟酒,溫言道:“天賜兄不必急著回話,事關重大,不妨修書一封寄回家中,請越國公權為衡量,再做決定不遲。來來來,今日本不談公務,房二郎自己倒是壞了規矩,罰酒一杯!”
房俊笑呵呵道:“殿下這可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這本就不是公務,不過是一筆生意而已,吾等雖然家財萬貫,可也總不能坐吃山空不是?閒來談談生意,討教一番賺錢之道,也能在長輩面前說話硬氣一些。否則單單這頓酒資怕不就得靡費百十貫,擱在以前,您信不信家父會拿雞毛撣子抽我?”
眾人哈哈大笑,馮智戴也笑了起來。
房玄齡乃是名相,滿朝敬服。但是其出了名的不善理財,又清高持正不肯收受賄賂,向來都是兩袖清風。這一頓酒資若是放在從前,怕要抵得上房家半年的開銷,房俊敢這麼一頓酒便花了去,房玄齡搞不好當真會揍人……
可是現在呢?
隨著房俊的崛起,不僅僅他自己的地位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