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蹭了蹭,找了個更溫暖的位置,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謝慈慵懶開口:“謝無度。”
他應了一聲在。
她喜歡聽他說在,小時候她就愛這樣,連名帶姓叫他名字,忘了是怎麼養成的習慣,很沒大沒小。就連蕭清漪聽見她這麼叫,都皺了眉頭,但謝無度卻不在意,她也就這麼叫下來了。
謝無度,謝無度,謝無度……
他那時候不愛回話,謝慈不高興,說我叫你你應該要回答我,她再叫,他就回嗯。她還不高興,說你不許嗯,你得說在,他就說在。
“謝無度。”
“在。”
“阿兄。”
“在。”
……
謝慈偏頭聽見他的心跳聲,風聲似乎越發喧囂,她聲音越發低沉:“無度。”
她想啊,畢竟他們都成婚了,世上至親夫妻。總不能她還連名帶姓叫他吧,叫阿兄也奇怪。她省去了姓氏,果然親密許多,只是也不大好意思大聲喊。
謝無度腳步微頓,似乎沒聽清,問:“阿慈方才說什麼?”
“你明明聽見了,不要裝聽不見。”謝慈不滿噘嘴。
謝無度笑了聲,“好,聽見了。”
謝慈手指勾住他胸前衣襟,微微打轉,又道:“斂之。”依舊聲音不大。
謝無度還是裝聽不見:“什麼?”
謝慈瞪他,聲音大了些:“謝斂之!”
“在。”他笑。
謝慈哼哼兩聲,沉默下來,咬唇幾次欲言又止,終於鼓起勇氣低低喚了聲:“夫君。”
“夫人。”他回她,聽得真切。
疏影橫斜,廊下燈籠被風吹得打轉,踏著樹影,終於從書房回到寢間。蘭時她們還未歇下,在門口候著,謝無度將謝慈放在榻上,命她們備水沐浴。謝慈臉色微紅,道:“這樣她們就知曉……”
謝無度微弓著身,比她視線低一些,道:“知曉如何?阿慈與我如今是正經夫妻,有些閨中事,夫妻恩愛,豈非尋常?”
尋常是尋常……但尋常夫妻不會玩出這麼多花樣來……
謝慈輕咳了聲,她也的確需要沐浴,方才出了些汗,也黏糊糊的,並不舒適。這樣就寢是睡不著的。她轉移話題:“你喜歡哪個?”
謝無度愣了會兒才意識到她說的是指方才她喚的那些稱呼,他真誠道:“都喜歡。”
謝慈犯了難,都喜歡……那她平時喚什麼比較好呢?
“阿兄也喜歡,哥哥也喜歡。”他忽地又說,“無度哥哥也可以,斂之哥哥也成。”
謝慈輕皺鼻樑,表示自己的語塞,但還是低聲地開口:“無度哥哥。”
“在。”
“斂之哥哥。”
“在。”
“夫君哥哥。”她眼中有狡黠笑意。
謝無度眸色變得柔軟,俯身堵住她唇,又是一道纏綿的吻。他緩緩退出,撥弄她纖長的睫羽,喃喃:“我的阿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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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武寧王為首的大燕使團,不日便將離京,出發前往北齊都城。
他們才剛成婚沒多久,謝無度便要出遠門,起初謝慈自然有些捨不得。但轉念一想,他從前也會有離家的時候,長的時候五六個月,這也算不得什麼。她的日子又不是繞著謝無度轉,他不在便轉不動了,她不能表現得太過難捨。更何況這一趟,他們一行人皆是騎馬趕路,快的話只要兩個月便能回來。
兩個月而已,她可以找杏桃玩,與杏桃一道逛盛安城的胭脂首飾鋪子,再一起去聽聽百花園的戲,便差不多到了他回來的時候。
如今是九月中,他回來時才十一月中,還早呢。
這麼一想,謝慈那些離愁別緒便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