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然後……夢裡面,你真的不管我了,你和謝迎幸很要好。”
“不會。不是拉過勾麼?我管你一輩子的。”
謝慈嗯了聲,將睫羽蓋下,有些欣喜,又喚他:“哥哥。”
“在。”
謝慈閉上眼睛,聽見外頭的雨聲,全身舒展而放鬆,很快便有睏倦之意。她呼吸漸漸安穩,半夢半醒之間,又想起那個夢。夢境之中,謝無度最後跟她說的那一句話,好像是……
“你說過不會喜歡她的……你說過的……”
“我不喜歡她啊,阿慈,我只喜歡你。”
第三十一
這樣想來,其實這也不算是一個徹底的噩夢。因為在夢裡,她並未失去謝無度。
沉重的睡意如潮水一般湧上來,將她緊緊包裹住,謝慈再沒精力細究這話裡的喜歡或許是另一層含義,墜入無邊夢鄉。
從身後傳來安穩的呼吸聲,她睡著了。
謝無度抬眸,聽叫外面雨聲由小又轉大,滴滴答答敲在窗上。這場景讓他想起去歲,也是雨天,只是春雨比之夏雨纏綿,纏綿更撥動人心絃,而今夜的雨,更為猛烈。
他回頭望向綢帳中的人,纖長中指在椅子扶手上輕點了點,料想她後半夜應當無夢,亦或者,全是美夢。
昨夜狂風驟雨,無雙閣花圃裡的花被打得七零八落,一地落紅。有根莖的根莖歪歪斜斜,藤蔓植物亦是狼狽不堪,蘭時與竹時過來伺候謝慈洗漱,路過花圃時叫人把飄落的花瓣都掃了,叫花匠將花圃整理好。
今日謝慈醒得比往常慢了兩刻鐘。她昨夜的確沒再做夢,一覺沉穩悠長,直到今日一早才睜開眼。
竹時將玉盆擱在床側的几上,將方巾浸溼後擰乾,送到謝慈手邊。
竹時睡覺沉,昨夜那樣大的動靜,她根本無知無覺,今日一早推開門,還嚇了一跳。後來從蘭時那兒聽見昨夜打過雷,有些吃驚,問起:“那昨夜可是蘭時姐姐陪著姑娘?”
蘭時搖頭:“王爺過來了。”
竹時一聽這話,便猜測二人應當是和好了。自從那次姑娘險些出事被王爺救回來之後,姑娘和王爺之間便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尷尬,像是吵架了。
竹時與蘭時是同一批伺候謝慈的,自然也知道謝慈的性子,多半是因著姑娘覺得自己丟人的模樣被王爺看個正著,因而生王爺的氣。不過他們二人感情一向親厚,斷然不可能因此事生分。只是這回姑娘生的氣,還真有些久。
竹時小心翼翼覷了眼謝慈臉色,見她神清氣爽,心裡覺得自己的猜測大概是不離十。竹時不由鬆了口氣。
謝慈今日穿的是上回擷芳閣從來的新衣,那套如煙似霞的衣裙,擷芳閣將尺寸改好,前些日子才送過來。她挑了套金絲攢珠紅寶石的頭面,與衣裙相配。
待梳洗裝扮完,常寧過來請謝慈去霽雪堂用早膳。謝慈從鏡中望了眼自己,很漂亮,她眼睛瑩潤明亮,應了常寧的話。
“走吧。”
時辰尚早,晨曦自屋頂上投來,簷下還在滴水,葉子上也到處是露水,地上還有未乾的水漬。謝慈抬頭,見不遠處的瓦片被大雨沖刷得乾淨鋥亮。她一瞬恍神,有種昨夜那驚雷都像在夢中似的。
心裡忽然有種感覺,她與謝無度之間的那些尷尬似乎也隨著這場大雨煙消雲散了似的。
她步子輕快,衣裙輕盈地飄過門檻,跨進霽雪堂的正廳,眼眸含著笑意,下巴微揚著,但沒說話。
是在等待他誇讚。
謝無度早聽見她腳步聲,待她身影映入眼簾,唇角微挑,“可是天上的仙子走錯了門?”
謝慈沒忍住笑出聲來,往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仙子陪你用早膳。”
謝無度點頭:“榮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