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聲也想,不出聲也想,昭昭,只要是你,都不成。”賀容予咬她耳垂,言語彷彿都沾染了潮熱溼潤的氣息,像回到夏夜。
龍鳳花燭微弱的光透過屏風,映出屏風上的一雙影子。窗外的風呼呼颳著,明確告訴人,這是深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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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容予藉著成婚的理由,告了三日假。因此昭昭一覺睡醒時,枕邊還熱著。
今日天氣不大好,陰沉沉的,透進房間,便更顯昏暗。因這昏暗,昭昭一時分不清時辰,還以為挺早。
她窩在賀容予懷裡,說要喝水。賀容予心滿意足,容光煥發,自然不能渴著她。他起身給她倒水,親自喂到嘴邊。
昭昭嗓子有些幹,大抵是昨兒學貓叫多了。她如飢似渴地將一杯水喝完,還覺不夠。喝得太快,嗆著自己。
“咳咳咳……”昭昭被這一嗆逼清醒了,慢慢睜開眼,看向枕著的人。
“二哥。”還沒醒全,聲音黏黏糊糊。
賀容予嗯了聲,問她還要不要喝水。她點頭,問他什麼時辰了。
“午時剛過。”
昭昭又被嗆到,午時?!
賀容予一雙笑眼看她:“今日天氣不好,所以瞧著暗。”
午時……她整整睡了一個上午,那豈不是人家一想就知道他們做什麼了?天哪,她真覺得面子全無。
賀容予還要火上澆油:“你知道,王府裡的人守規矩,不會亂嚼舌根。”
他們不會亂嚼舌根,可是她自己會覺得害羞啊。昭昭抬手,軟綿綿在他胸口錘了一拳,手也沒勁,她氣鼓鼓:“都怪你。”
作者有話說:
賀容予抓住她手, 含笑應著:“嗯,都怪我。餓了吧?想吃些什麼?”
被賀容予一說,昭昭當即覺得肚中空空,想念起那些吃食來。她倚著賀容予的胸口, 慵慵懶懶說了幾個菜, 她偏愛吃素, 賀容予知道其中緣由。當年她在北州孤苦無依的日子裡,曾見過人吃人的痛苦景象。起先賀容予也並不知道,只看她每回吃飯都夾素菜,他還覺得奇怪,給她夾葷菜, 她也不大吃。
如此多次, 賀容予索性也隨她去。直到有一回,他哄她睡覺, 小丫頭忽然說起這事。賀容予聽罷,再沒勸她吃過肉。
再後來,便是劉原毫不知看人臉色, 直白追問她,致使她想起那些事,大病了一場。賀容予便告訴她,忘掉那些不開心的事, 從今往後,只有開心的事了。
算一算,竟已過去這麼久了。
賀容予勾唇淺笑, 通通應著好, 而後喚人進來伺候。雲芽與冷霜早在門外伺候, 從一大早便備著熱水在等, 這一等便等到這會兒,連熱水都換了好幾次。
她們領著小婢女們魚貫而入,皆都低著頭,各自做自己的分內事,不該看的全不看。雲芽捧著銅盆走近,到床邊,放下銅盆,將方巾浸溼,遞給昭昭洗臉。昭昭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也低著頭,迅速地洗漱完,轉去梳妝檯前。
至於賀容予,他向來不愛讓婢女們近身伺候,一直是朝北跟著。朝北跟進來,眼睛不敢亂看,替賀容予理好衣領,而後便退出去。
賀容予沒那麼多講究,換身能見人的衣裳,將頭髮梳好,便完事兒了。他今日告假,不必出去,穿得日常。一身淺灰色的寬袖錦袍,隨意又舒適,這身衣裳穿在旁人身上,不知為何總有幾分老氣,可穿在賀容予身上,無端地多出幾分從容與風流。
昭昭從梳妝檯的銅鏡裡窺視賀容予,他站在另一側的屏風旁,鏡子裡只能看見一半身影。昭昭便自己側了側身子,好將他看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