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昭昭……她的生活中心似乎是賀容予,圍著賀容予轉。
人與人的感情好,所以親近。這道理無可厚非。沈羽也見過不少感情好的兄妹或者兄弟,但賀容予兄妹倆似乎是特殊的。
他在走神,視線正好落在昭昭的方向,被人發覺,於是又被打趣調侃。坐在沈羽身側的,是某家世子,他承認賀昭昭的美麗,上京城沒有人會不承認她的美麗。
“沈兄待三小姐的心,還未變麼?那可就太難了,畢竟中州王那一關,不是誰都能過得了的。”
沈羽回神,略笑了笑,將話題不準痕跡帶過去,也沒再看向昭昭。
冬至宴結束後,昭昭乘馬車回府。上車之時,沈羽依稀聽見她說:“過幾日便是我二哥生辰,也不知道他瞧見我的禮物會不會喜歡?向來我給他寫的信應當到了,不知他幾時給我回信?”
三句話不離賀容予,語氣中分明可見崇拜之意。妹妹崇拜兄長,似乎也無可厚非。
沈羽自嘲自己疑心太重,何必多管人家的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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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說起賀容予的回信,
一腳邁入十二月, 年關的氣息便一併到眼前。大昭最是重視過年,不論是哪家哪戶,都已經進入過年的氣氛。王府裡也早早準備好,常叔一早命人購置好了過年要用的大小物事, 才剛十二月中, 府中的燈籠便已經穿一身紅色, 任由凜冽的寒風颳著,也不改半分鮮豔。
昭昭怕熱,亦怕冷。她屋裡地龍早就燒起來了,門外與門裡是兩個季節。
仁慧怒氣衝衝闖進門,攜來一陣寒風, 昭昭合上門, 看她臉色不佳,問怎麼了。
仁慧說:“我阿爹要給我說親事, 我與他吵了一架。”
她捧住臉,低聲抽泣。
昭昭沒有這種和長輩爭吵的經驗,從沒體會過這種煩惱, 一時不知如何安慰,斟詞酌句:“為何會吵起來?”
仁慧的聲音從指縫裡悶悶地傳出來,帶了些委屈:“阿爹要給我相看親事,我便推說我年紀還小, 不想現在就嫁。我本來就是這麼想的嘛,我也捨不得阿爹阿孃和大哥,可是我爹不這麼認為, 他覺得是我頑劣, 平日裡淨無法無天, 心思野了, 便生氣起來訓斥我。我一時沒忍住,和他頂嘴,就越吵越兇。阿爹還摔了只花瓶,嚇得我一個哆嗦,便推門跑了。”
平陽王雖稱不上脾性溫和,但也是一副讀書人的模樣,他都摔東西了,可見這架的確吵得兇。
昭昭摟住仁慧,勸解道:“沒事的,伯父只是話趕話,著急了些,不是真心責怪你。”
仁慧抽氣,有些哽咽,話音顫抖:“我知道。可是昭昭,他能這麼說定然也是因為平日裡便這麼想。我們家是書香世家,自幼飽讀詩書,禮數週全,我阿爹更是如此,我兄長亦是如此。可偏偏生了一個我,我對詩書不感興趣,也不那麼知禮數,一個女孩子,野得不行。他早就對我不滿了,所以才想早早把我嫁出去。”
她在氣頭上,說什麼話都聽不進去。昭昭嘆息,不再繼續勸,只讓她喝杯茶冷靜冷靜,再好好休息一下。仁慧點頭,捧著杯子,在一旁坐下。
昭昭看著她背影,也想起一些事。二哥說過,她年紀尚小,想再留兩年,可他一去南州便是一年半載,回來時她已經十六歲。上回她問,倘若她不想嫁人,能不能一輩子不嫁,二哥沒答。
他不答,便是不能。
大昭女子至多到十七,便一定要嫁人。
滿打滿算,這日子也是一眼能望到頭。昭昭的心跟著沉下去。
這日夜裡,仁慧和昭昭一起睡,昭昭差人回平陽王府傳話。平陽王府那邊,平陽王妃傳話說,多謝昭昭,讓她幫忙照顧一下仁慧,至於平陽王這邊,她會負責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