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唇,不大甘心。
她頓了頓,又問:“不知路哥哥預備什麼時候下場科舉?今年秋試麼?”
這話問出口,那邊路嘉怡彷彿聾了一般,半個聲兒都沒給。安玲瓏以為他沒聽見,又問了一遍。路嘉怡才再次抬起頭,那雙眼睛沉沉地注視著安玲瓏,突然問:“你那個車伕呢?”
“啊?”安玲瓏心口一緊,裝的無辜。
“車伕,平日裡駕馬車送你進出,這回也跟來了西北。是你的親信吧?”
路嘉怡突然提起這個人,安玲瓏心裡咚咚直打鼓。她兩手握著帕子擰來擰去,腦子裡飛快地想借口糊弄:“你說曹叔啊,他,他家裡有親眷在西北。早在去歲他便跟我提過,說是這回來西北,要趁著這個時機去見一見許久未見的親人。路哥哥你最知道我的,見不得人哀求。我看他年紀一把了,往後見親人不知何時,就答應了……”
“哦?這樣?”路嘉怡點點頭。
安玲瓏:“嗯,他與親人會面過以後,就會追上來。”
路嘉怡眼睛在她臉上定了幾息,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淡淡點了頭,又低下頭去。
馬車裡一片沉靜。
安玲瓏還想再問什麼。唇角翕了翕,卻見那邊路嘉怡已經沉下心神沉浸在書本中。兩人沉默以對,路嘉怡自始至終都一副不願再談的模樣,她也只好悻悻地閉嘴。
我肚子餓了
馬車吱呀吱呀地進了城, 天色還早。路嘉怡先將安玲瓏送回林家,再回路家。當時一時衝動追著安玲瓏跑去西北,一來一回就是小半年。如今歸家, 家中長輩還不知會如何震怒。只要一想到長輩會失望, 母親會難過, 路嘉怡這心裡頭就火急火燎的難受。
匆匆將安玲瓏送到林家門口, 他連林老太太都沒進去拜見, 轉身就回了馬車。
安玲瓏原本還想跟他訴訴衷腸,趁著分別再加深一下感情。結果一番話還沒出口,眼前的人就掉頭就走。她在門口一步三回頭的, 那邊路嘉怡也只是在馬車上頭掀了簾子看著。囑咐的話沒說,只一句‘進去吧’, 安玲瓏心中十分委屈,生氣作勢要走。
結果她走了幾步再轉頭時,路嘉怡的馬車已經走了。
安玲瓏這一口嬌氣噎在嗓子眼,差點沒把她給噎死。她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憶想到這一路路嘉怡的冷淡,心裡不免有點慌。
身邊隨身丫鬟沒眼力見, 這時候還嘀咕了一句:“路公子這是何意?不會說去京城提親的事兒反悔了吧?”
這一句話可戳了安玲瓏的心肺管子。
她當即暴怒, 一巴掌扇在丫鬟的臉上,斥道:“住口!路哥哥是一言九鼎的君子,說出口的話從來沒收回的道理。什麼反悔?誰準你在這胡言亂語!”
那丫鬟捂著臉頰撲通一聲跪地上,嚇得臉色慘白:“姑娘息怒,姑娘息怒!奴婢妄言了!”
安玲瓏的一口惡氣憋了一路,這會兒似乎終於找著出口發出來。上去便扇了那丫鬟好幾個耳光,差點驚動了林家的門房。門口那邊吱呀一聲,安玲瓏連忙收起姿態。扯著丫鬟下了臺階。
她不敢從大門進去, 安琳琅丟了以後,林家老太太恨不得弄死她。若非顧忌著她姓安,是外頭的嬌客。林老太太早就收拾她了。顧忌著這個時辰點驚動林家討不找好,她把丫鬟拖到側門處壓低了嗓子斥了一句‘回去再收拾你’,而後疾步上前敲了兩下。
裡頭是個跟她相熟的婆子,這一年在林家,她可是餵了這婆子不少銀兩。那婆子見安玲瓏詫異了一瞬,但轉頭手裡被塞了一錠銀垛子,當即眉開眼笑:“林二姑娘回來了?”
說著就讓開,讓安玲瓏自己往門裡走去。
那丫鬟哭也不敢哭,頂著兩個大嘴巴子眼紅紅地趕緊跟上。林家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