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半壁春色,今日一瞧,果真名不虛傳。”
孟仁點了幾個丫頭照料黃鶯母子,又交代了幾句,霍青棠一直訥訥跟著黃鶯,黃鶯倒是乖巧,“多謝孟管家關照,我這裡也沒甚麼好東西,這點心意,請管家大人笑納。”
也不知黃鶯從哪裡拿了一對玉鐲子出來,直接就往孟仁掌心裡塞,孟仁又不是那小家小戶的人,他哪裡肯要,黃鶯開始抹眼淚,“孟管家這是嫌棄咱們禮輕,咱們初來咋到,就請孟管家先收下,待我家老爺脫罪,咱們再重謝不遲如果孟管家不要,咱們都只好出去投河了。”
黃鶯唱作俱佳,這會子眼淚都要掉出來了,孟仁拿了鐲子,“那就多謝姨娘了。”
霍青棠就在廳裡坐著,一言不發,黃鶯道:“咱們姑娘怕羞,想是有些話要說,孟管家請行個方便,讓咱們娘倆個說兩句?”
“姨娘哪裡話,孟仁去外頭候著夫人。”
孟仁推門出去了。“哎”,黃鶯重重嘆了一口氣,“鬼精鬼精的,瞧見沒,這是怕你不肯去遠山堂住,盯著你呢。”
青棠撩開眼皮子,“你給他甚麼了?”
黃鶯道:“紫玉鐲子,很值錢的,還是我當紅的時候,一個京城來的商人送的。我藏了起來,沒交給花媽媽,你看,今日就派上用場了。”
“你給他東西做甚麼。”
“你年紀小,如今剛剛進門,甚麼門道都摸不清呢。那孟大都督眼下雖對你好,難保日後還生甚麼變故。你又沒個產業,也沒孃家支援,你爹獲罪,史家侍郎的事情又沒了結,日子久了,下頭的人就會怠慢你了,曉得吧?”
“我不怕。”
黃鶯在屋裡坐了,“誰都不怕,死活不就是一條命。可你還年輕啊,你才嫁進來,會不會失了寵,又會不會被排擠了,我聽石榴說,這府裡還有許多姨太太,人家根深日久,會不會把你害了也很難說。咱們小命還捏在人家手裡,你想啊,今早上誰搶了霍謙,又是誰半路要殺了咱們一家子,要滅門?”
青棠怏怏的,“霍謙呢?”
黃鶯指著外頭,“烏衣她們帶著呢。你別管我和霍謙了,你管好你自己,瞧瞧你這樣子,飯不吃幾口,我怕你還沒等到你爹出來,你就先不好了”
外頭孟仁道:“夫人,夜了,您該回遠山堂休息了。”
黃鶯道:“回去吧。有什麼話,明兒白裡日再來說,別叫大都督等急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黃鶯將霍青棠一扯,“那個我跟你說兩句,那個你要是不舒服,你就賣個乖,討個便宜,說你身子不好,隔幾日再撒嬌發痴的,男人都吃這套,聽到沒有?”
青棠也不知聽進去了沒有,人全無精神,一點子氣性都沒了。黃鶯在後頭嘆氣,“這才剛開始呢,以後可怎麼辦。”
遠山堂的小門開著,孟微冬書房裡點著燈,青棠勾著頭往正廳裡走,重蘭等在那裡,“婢子伺候夫人沐浴。”
重蘭後頭出來幾個丫頭,手裡捧著衣裳,重蘭道:“大都督平日都睡正房,夫人進來了,大都督交代過,說正房裡頭的擺設怕您不歡喜,便著人另外佈置過了。夫人這邊請。”
幾個丫頭領著霍青棠往裡頭走,穿過後頭的小花園,這園子裡還有個玻璃房,當初霍青棠夜探孟府的時候就來過,孔雀沒撈著,只在裡頭見了一地孔雀毛。穿過了長長的走廊,才見後頭還有一塊空地,那兒有個小園子,園中腹地上有一棟單獨的小樓,重蘭道:“夫人,正房在那裡。”
霍青棠有些訝異,陳家本來就算富貴,陳瑄搞起山水小溪來也是不遺餘力,這和孟微冬的孟府相比,又覺得不算甚麼了。孟微冬修這麼大的宅子,裡頭又如此豪奢,他究竟有多少錢,他究竟又是如何賺了這麼多錢,說是朝廷靠那一點子俸祿,是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