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外頭, “是新新進門的那個”
瓔珞道:“是柳姨娘?”
石榴點頭,“是她。不,也不止是她, 還有太太,太太也來了。”
瓔珞微微蹙眉,石榴將她一拉,“我的好姐姐,快跟我來,剛剛就到了巷子口,這會兒定要到門口了”
來的果然是張氏和柳絲絲,史順在門口站著,朝馬車裡又看了看,倒是沒瞧見黃鶯,不過想來也是,黃鶯月份漸漸大了,的確不適宜出門。
見張氏和柳絲絲一前一後從兩架馬車上下來,史順迎上去,“您怎麼來了,也沒有寫信通知一聲,倒是沒人去迎,怠慢了。”
史順不是霍家的人,身份又已經脫籍,不是奴身,張氏笑道:“史管家客氣。這一樁原是我們的不是,原先青棠過來的時候,咱們就預備一道動身的,只是我這身子不好,便耽誤了幾天。如今可算趕得及,也不算失禮。”
張氏一雙大眼睛微微笑,她穿羅蘭紫的坎子,下頭是銀色鑲邊的長裙,半月前見她,還是病中的樣子,今日一見,又氣色尚好了。
後頭的柳絲絲走上來,衝著史順福了一福,“史小管家好。”
柳絲絲穿桃紅的半面裙,上頭是霜色繡桃枝的小襖,還戴著水紅的披帛,她身姿盈盈的,話語也輕柔,“妾這回不請自來,真是叨擾了。”
史順亦是彎腰,“姨娘言重,姨娘言重了。”
柳絲絲與張氏下車之後,後頭又跟上來兩個丫頭,一個是跟著張氏的,穿鵝黃色衫子,像是叫月滿。還有一個是跟著柳姨娘的,好像叫
史順瞧那兩個丫頭,那兩人都上前一步,“月滿、芳兒見過史管家。”
史順忙回禮,“不敢當,不敢當。”
張氏看了後頭眾人一眼,道:“咱們這次來也不為其他,單單為範大人嫁女一事。史管家也知道,我家老爺在揚州任官多年,而範大人過去也在揚州府做通判,直到舊年,才升任蘇州府,老爺與範大人多年同僚,交情不淺,范家嫁女又是大事,老爺也說馬虎不得。”
她幽幽一嘆,“再者,範夫人曾經數次修書給我,問我是否參加范家那丫頭的喜宴,早些日子我身子不好,便一直拖著,沒有應承。如今我精神好些,便同老爺商量,還是出門來了。這一出門,又倉促了些,打擾侍郎大人了。”
張氏說話有禮有節,史順忙彎腰,“太太客氣,今日大人去了衙門,尚未下衙,就由在下做主,安排太太與姨娘的住處。”
張氏點頭,“那就多謝史管家。聽說二公子和令尊也一同來了蘇州府,不知現今可在府裡,也好領咱們去拜會?”
史順道:“我爹隨大人去了衙門,二公子是時刻都不見人的,旁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不若太太與姨娘先休息,晚些時候,等大人和二公子回來再說不遲。”
張氏點頭,“那好,就依史管家安排。”
史家這宅子是賃的,宅子在虎丘下頭,風景宜人,位置也寬敞,史順安排張氏與柳絲絲住在後頭的柳園裡,與青棠的院子只是一牆之隔。
路行至一半,張氏問史順,“咱們家的大丫頭呢,她可還聽話,有沒有給侍郎大人惹麻煩?”
張氏這麼一問,史順就挑了挑眉,這話問得蹊蹺,平日裡張氏都客氣得很,權當大姑娘是史家的姑娘,與她不相干。今日這麼說話,倒像是母親來看望女兒,順道管教女兒,似乎只當大姑娘是史家的外人罷了。
史順道:“大姑娘很好,讀書也好,並不曾”
並不曾惹甚麼麻煩。
話還沒說完,就瞧見了石榴拉著瓔珞往院子外頭跑。史順瞧見了,張氏自然也瞧見了,她也不點石榴,只點瓔珞,“瓔珞,你家姑娘呢?”
石榴是史家的人,可瓔珞不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