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當空,他也不說話,那二十多名男學生也只能在蹴鞠場裡站著,頭上連塊遮擋都沒有。午時要過去了,未時一刻,那二十多人只剩下稀稀拉拉十餘人,有熬不住進去喝涼茶的,有等得煩躁不已的,這暴曬的一個時辰,項仲勉一個人都沒選出來。
最終餘下十六人,十一人首發,五人備選,正好組成蹴鞠隊出戰。霍青棠撥出一口氣,範明瑰嘆道:“人數正好,不多不少,真是好的不得了。”
話剛說完,那十六人裡頭就倒下了兩個,項仲勉彎腰檢視,只道:“沒事,熱暈過去了。”有人將那兩位男學生扶進了茶房,給他們餵了茶水,不多時,他二人就悠悠轉醒了。範明瑰瞧見場上的十四人,嘆道:“差兩人應該也沒關係吧,十一個首發,三個備選,儘夠了。”
項仲勉總算發話了,他說:“你們分成兩組,兩兩對陣,進球多的那一組進首發,另一組待定。”
甄選了一個時辰的蹴鞠隊終於出爐了,女孩子們都圍了上來,還有書院的灑掃、小廝和丫頭們都湊過去看比賽。範明瑰站在角落裡,哼一聲:“咱們書院的人都體弱病嬌的,你快來看,那人跑得好慢,青棠,你看,他跑得比我還慢。”
日頭又偏了一些,大半個時辰過去,兩組人都毫無進展,一個進球也無。項仲勉正要宣佈:“到此為止”,一個男同學利索了一把,一腳踢進去了一個。雙方的戰果顯然都不理想,項仲勉指著進球方道:“這一組七人入選,其他人稍作歇息,咱們待會兒再來。”
周圍的人一片靜寂,大正書院傲視蘇州城所有的書院許久,若論斤兩,唯有太白書院的蹴鞠隊尚可與之一搏,而寒山書院往年都只出一兩個人與其他書院組合出賽,今年太白書院宣佈退賽,蹴鞠隊缺一隊人馬,寒山書院只好自成一隊出席賽事。
瓔珞從茶房裡擠出來,手上用瓷罐子捧著一盞茶,她跑到那株香樟下,笑道:“姑娘,快喝,這是剛熬出來的酸梅湯,我搶了第一盞子給你,你渴了吧?”
範明瑰在一旁“嘖嘖”稱奇,連聲哼道:“好呀,你竟然偷溜到裡頭來了,現在還沒下堂,書院不給你們進來的。你不好好在外頭待著,跑裡頭來給青棠拿茶水,竟還只搶了一碗,那我的呢?”瓔珞捂著嘴笑,道:“喏,伶俐在我後頭呢。”
上課的時間,書院不允許隨從書童進入裡頭的院子,小廝丫頭們只能候在外院的大廳裡,只有下了堂,才能進來幫這些公子小姐們處理瑣事。伶俐果真在後頭,也捧著茶盞,範明瑰笑道:“你這丫頭太能幹,把伶俐也帶聰明瞭。”
青棠點頭,一口氣喝完,將茶盞子塞給瓔珞,道:“不要擔心我,我會照顧自己,你去外頭等我,照顧好自己就行。”範明瑰也跟著道:“你跟著瓔珞,管好你們自己,我們在裡頭好著呢,再不許偷溜進來了啊。”
項仲勉宣佈重新甄選,方才沒有主動報名的學生都要來試一試,寒山書院的學生都是以文采見長,蹴鞠一事向來薄弱,此一番下來,顯然沒有選出一支合格的球隊。項仲勉面帶鼓勵看著大家,卻無人感受到他的激勵,男學生們不是體弱就是根本不懂蹴鞠,女學生們更不必說,曬個太陽都可能要昏倒,偌大的書院,竟無人可用。
瓔珞在旁邊問了一句:“姑娘,你不是最愛蹴鞠嗎,怎麼沒有去參賽?”
霍青棠愕然,蹴鞠?陳七連行路都困難,何談蹴鞠?即便是霍青棠善於此專案,可現在的自己是陳七的腦子,那到底會不會也要兩說了。
“老師,我來。”
有人在危難之時挺身而出,項仲勉正要感激其大恩,轉頭卻看見一個小姑娘站在那處,霍青棠瞧過去,是夏瓷。夏瓷換了一身硃砂色的短打,長髮束起來,倒真有幾分巾幗英雄的氣勢。見出來一個女學生,瓔珞勸道:“姑娘,書院允許女學生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