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白衣就立在燈籠下,竹樓棟棟,青棠抬頭,望進顧惟玉的眼睛裡。
顧惟玉身後是藍煙,藍煙看起來心情很好,她穿水墨色的紗裙,上前一步,“霍姑娘,好巧啊。”
青棠目光瞟過他們二人,臉上也浮出一陣笑容,“嗯,巧。”
青棠挪開目光,“不打擾二位,我們先走了。”
“不急。”藍煙人影子一晃,攔到青棠身前,“霍姑娘現在好威風,聽說藍河在孟大都督那裡吃了癟,如今藍溪又被孟大都督丟在河上,敢問霍姑娘,孟大都督甚麼時候接藍溪回去啊?”
伊齡賀拉了霍青棠的手臂,“走。”
伊齡賀剛觸碰到青棠手臂,顧惟玉已經捏了青棠手腕,男人將女人拉到牆角,青棠抬眸看他,“顧公子這是做甚麼?”
顧惟玉捏青棠下巴,遠遠一看,就像調情,顧惟玉的神色複雜極了,他眼睛鎖在霍青棠的臉上,那眼神裡有失望,有震驚,有壓抑,有不解。他說:“青棠,你躲我?”
“青棠,你明知我在尋你,你躲我?”
霍青棠拍開顧惟玉的手,“做甚麼,調戲良家婦女?”
顧惟玉的呼吸噴在霍青棠臉上,炙熱、急促,男人抓青棠手腕,“走,我們回京,我去陳家求親,只要大人同意,我就娶你進門。”
“哧哧,哧哧”,青棠勾著頭笑,笑著笑著,眼睛就紅了,她擰開頭,“惟玉哥哥,我已經成親了。”
青棠彎著眉眼,“惟玉哥哥,我嫁人了,我嫁人了,你知道嗎?”
霍青棠瘦了,比之數月之前,她又瘦了許多。顧惟玉的手撫上她臉頰,“青棠,你”
藍煙冷著一張臉在旁邊站著,青棠笑一笑,她拉開顧惟玉的手,“藍姑娘也很好,你要是想再娶的話,你就”
藍煙冷不丁瞧過來,一雙美目裡全是譏誚,“姓霍的,你管好你自己,藍溪的事情我還沒和你算賬,這頭都管到我身上來了。”
“霍青棠,你現在是甚麼身份,你是孟微冬的寡婦,還是顧惟玉的情人?我看你身邊不停的換男人,你缺了男人要短命,是吧?”
伊齡賀扭了扭脖子,“我是不打女人的,有些女人,找打。”
伊齡賀手掌快要揮到藍煙臉上,青棠揚手,“別打。藍大姑娘如花似玉,打壞了可賠不起。”
青棠冷颼颼的,她瞧藍煙,“是呀,我這裡有休書一封,給令妹的。不知她是願意做寡婦,還是願意從頭做人?”
青棠從腰封中拿出一張紙,她拉起藍煙的手,輕輕放在她掌心裡,“這是休書,收好了。”
“你!”
青棠道:“當然你也可以不要,不過恐怕我一不高興了,到時候我讓她連寡婦都做不成,不肯要休書,那就給我進門來守活寡!”
風兒又起,霍青棠道:“你藍家姐妹自此與孟家不相干,反正你們也權當孟微冬死了,你們至死與孟家一門永不相干。”
伊齡賀拉著女人的手,待走遠了,霍青棠眼珠子裡掉下淚來,伊齡賀道:“回去還來得及,他就在那裡。”
霍青棠回頭看了那人一眼,顧惟玉的一襲白衣就在身後,男人向她,依然伸著手。
青棠眼珠子大大睜著,裡頭淚花滾了又滾,終是回頭。“走吧。”
“那別哭了。哭什麼,他又沒死。”
“哧哧”,青棠一拳捶在伊齡賀肩膀上,“死了才能哭?我愛哭,不行嗎?”
伊齡賀從袖中摸出一方手帕,“行了,有什麼好哭的,就是看不出來,那娘娘腔,深藏不露啊。”
青棠捏著手帕,“和藍河說話的是顧家大老爺,失蹤好幾年了,顧家花了好多錢去找,誰知就在這裡,活的好好的。”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