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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姐姐,你不要走,你不要走,我去同大都督說,他只是生氣了,等他氣消了,就沒事了,段姐姐,你不要走”
藍溪快要哭出來,段桃之拍她的手,“你還年輕,等你到了我這般年紀,也就都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段桃之輕身一人走了,她走得輕輕鬆鬆,她脫下了孟家後宅裡的滿身錦繡華服,脫下了髮間的步搖壓鬢,女子青衣布鞋,她還年輕,她有窈窕的背影,也許正如她所說,“那些都是枷鎖,捆綁人心的枷鎖,如今我要除下它。我別無所長,卻還有一身捕魚的本事,靠著自己,總不會餓死,我也總還有活過來的那一日。”
☆、掌中瑰寶
揚州府衙裡, 霍水仙的小廝漁石跑進來, 氣喘吁吁,“老、老爺, 黃黃、黃鶯姨娘要生了,太太請老爺回去”
黃鶯生產的日子就在這幾天,霍水仙本就坐立不安, 這一刻得了確切的訊息, 反而心頭的大石落了下來,不那麼七上八下,“走, 產婆來了嗎,大夫呢?”霍水仙腳下不停,急匆匆跟著漁石走了出去。
霍水仙前腳剛走,陳瑄就來了, 漕運總兵官陳大人拿出一紙公文,“請揚州守備來見。”
衙門裡炸開了鍋,漕運總兵官大人來了, 這回找知府的找知府,去陳瑄家裡喊人的也有, 揚州府剛剛換了知府,上任知府齊疏朗升官去了南直隸都察院, 接任的知府姓毛,叫毛溪,原先是在北京戶部做個員外郎。
毛溪自衙門後堂迎出來, 瞧見陳瑄,一臉震驚,“下官不知漕運總兵官陳大人大駕光臨,下官有失遠迎,望陳大人恕罪”
客氣話張口就來,毛溪過去在北京戶部就是個品銜不高的六品員外郎,後頭走了關係,又送了不少金銀,才得以外放到揚州這塊富庶地方做個五品知府,他過去在北京城的時候是沒有與陳瑄這樣的高階官員打交道的機會的,這頭一見陳瑄,恨不能三跪九叩,得以與人套近乎。“陳大人怎麼來了,來了也沒說一聲,下官也並未接到上峰通知,下官有罪”
說著說著就要再拜,陳瑄懶得與此人囉嗦,只道:“我要找的人是揚州府守備,其餘的你也不必再說了,只需告知本官守備大人在何處。”
“這”
毛溪有些猶豫,陳瑄瞧他,“怎麼?難道守備大人在何處,知府大人與我說不得?”
“不不不,霍大人他”毛溪欲言又止,又招來一位師爺,“你同陳大人說,霍大人去了何處?”
那師爺說話文縐縐的,“霍家有喜,天降麟兒”。
陳瑄手一擺,“說人話。”
毛溪賠笑,“霍大人家裡的妾室產子,霍大人今兒晌午就回家去了,如果陳大人有急事,要不只能上霍宅去找,要不只能等霍家事了才”
霍水仙的小妾生孩子?
陳瑄看了自己身後那人一眼,那人青衫長袍,一派溫和如玉模樣,毛溪轉過身子去,“不知這位是?”陳瑄也不搭理毛溪,轉頭同那師爺道:“我找霍守備有急事,煩請這位帶個路,若你不得閒,再請個人給我指路,我自己尋過去也可以。”
那師爺連連彎腰,“小吏領路,小吏領陳大人去一趟,陳大人,這邊請。”
師爺帶著陳瑄與他身後的年輕人出去了,毛溪冷著一張臉,對聚攏起來的衙役道:“看什麼看,人都走了,還看?”
霍宅不遠,位置尚可,就在主官道旁邊的小巷子裡,一家白牆青瓦旁,師爺停了腳步,“陳大人,這就到了。”
霍水仙在堂屋裡站著,瓔珞與柳絲絲一道,指揮屋裡的小婢燒水倒水,張氏在旁邊坐著,她扶著額頭,很是疲累的樣子。月滿替張氏揉了揉肩,張氏拍拍月滿的手,月滿道:“太太不必憂心,姨娘福大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