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放在心上。”
外頭套了馬車,青棠提起裙子,直接上了馬車。史順說:“衙門後堂裡拘著這麼些人,大姑娘預備將他們都怎麼辦,特別是那個叫大寶的孩子,日日夜夜,嚷個不停,生怕人家不知道他在裡頭住著。”
青棠今日穿著霜白的小襖,下頭是蝶戲牡丹的百褶裙,她低頭理了理裙面,“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孩子也不是個善類,滿嘴謊話,行事激進不知輕重,他不是喜歡嚷嚷嗎,丟他去大牢裡住上幾日,他就安分了。”
史順問:“大姑娘的意思是讓他去與刑犯們住在一處,這又以何罪名?”
青棠道:“你以為那孩子如何敢這麼放肆,他無非以為自己身懷驚天秘密,咱們不敢張揚罷了。丟他進大牢,進死牢,罪名就是他爹蓄意毀壞皇陵,罪該誅殺,他們一家子,都是死罪。”
霍青棠聲音不高不低,音色亦是平穩,說起刑獄來,竟也頭頭是道。“那孩子嘴裡的話,半真半假,一時說自己父親是撫鎮,一時不察壞了皇陵的風水,一時又說是上頭的百戶安排的,照他的說法,百戶都知道了,千戶還能不知道嗎?既然這孩子養不熟,照我看,丟死刑犯裡面去,等他過了自己說謊的慣性,也就好了。”
馬車在巡撫衙門後頭的小巷子裡停了,史順掀開簾子,“大姑娘下車。”
青棠一腳踩著踏板就跳了下來,後堂裡有很多人,尤其還有幾個孩子,孩子們喧鬧,乍一眼看過去,還以為進了私塾學堂。
霜白衣裳的霍青棠一來,小寶就瞧見她了,孩子笑眯眯的,伸出手來,掌心裡還有一顆糖。青棠摸他腦袋,“小寶,你是大孩子了,大夫說你不能再吃糖了,知道嗎?”
孩子拉青棠的手,青棠笑,“小寶是要給我吃糖?”
上回大夫已經說了,小寶還不會說話是病,是病就要治,首先就先把糖戒了,再配合吃藥,如此才能慢慢好起來。
小寶繞著青棠轉,那頭大寶冷冰冰一聲:“小寶,回來!”
大寶一雙眼睛陰沉沉盯著霍青棠,似見了仇人,要將她剝皮抽筋才解恨,青棠看了史順一眼,史順說:“閔大人在廂房裡,大姑娘是否去看看?”
青棠點頭,“我去看閔家哥哥。”
廂房在東邊,霍青棠敲敲門,“閔家哥哥,你在嗎?”
裡頭無人應答,青棠又敲一遍,“閔家哥哥?”
還是無人應答,青棠用力一推,閔夢餘站在屏風後頭,髮間微溼,衣裳還未合好,霍青棠盯著他,“閔家哥哥,你”
閔夢餘低頭笑,“這麼早,你怎麼來了?”
青棠嚥了口口水,指著閔夢餘,“閔家哥哥,你”
閔夢餘闔上衣袍,又穿了外衫,往霍青棠身前走了兩步,青棠後退,“閔家哥哥,你”
閔夢餘撈起屏風上的一塊布巾,彎腰在霍青棠的裙襬上擦了擦,青棠低頭,才瞧見自己裙角有泥點子,她訥訥的,“多謝多謝閔家哥哥”
霍青棠聲音越說越低,閔夢餘好笑,“怎的了,怎麼這麼早過來了?”
閔夢餘穿一件雲白的長袍,髮間用白玉簪束髮,他清瘦手指給青棠斟了一杯茶,“我去鳳陽看過了,皇陵皇祠都沒受損,所謂的鳳陽漫水,也並不嚴重,只是淮河邊上的幾戶莊家漫了,情況並非如那孩子說得那樣兇險。”
“謝天謝地”,青棠拍拍胸口,“閔家哥哥,你不知道我有多麼擔心,我擔心外祖父受牽連,還擔心”
閔夢餘抬頭,“嗯?”
還擔心的其他人和事,霍青棠沒說出來,她換了話鋒,“閔家哥哥,你知不知道關絲絲在寒山寺後頭拿了一塊地皮,說要蓋客棧?”
閔夢餘低頭,笑道:“怎麼,你也想要那塊地?”
青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