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棠聞言,立即起身讓位。
孟微冬捉住青棠手臂,只道:“專心。”
一起一落之間,孟微冬已經抓了這位美貌女子的手臂,這一桌的三位夫人面上帶笑,卻又腹誹:“這孟大都督真是死性不改,終究還是孟浪成性,明日新婦進門,怎的今日就拉起了人家姑娘的袖子?”
季舒早已瞧了過來,孟微冬毫無所覺一般,真的認真指點起霍青棠打牌,“嗯,出這張。”
其實青棠牌藝不淺,原先外祖母崔氏就是個中高手,母親齊氏也善於計算,區區幾張骨牌,齊氏早已算個通透。牌的擺放順序,各家出牌的章法,幾輪看下來,齊氏就能摸個明白。在齊氏的教導之下,說青棠摸牌一抓瞎,那是不可能的。
“你上家出什麼,你跟著出,大致是不會錯的。”
孟微冬在霍青棠後頭說話,其他三位夫人連聲說:“孟大都督,這樣不行啊,你這是放水吶!”有一個接話:“我看這位妹妹是會摸牌的,孟大人根本不用操心。”另一個道:“前頭不用招呼嗎,咱們大都督不妨去前頭看看,混在我們這兒多不好啊。”
霍青棠點頭,“我大致學會了,多謝大人指點。”
孟微冬終於起身,丫頭過來給他穿戴大氅,孟大都督穿著一身光亮的紫貂大氅出去了,外頭的雪地裡,一抹紫色,天生貴胄。
方才孟微冬坐在身後,青棠捏著牌,裝了幾把新手,這刻人一走,青棠就放開了牌面,連胡了幾把大的。
“還說這位妹妹不會打牌,我看就很會打。”
“就是就是,方才只怕是咱們孟大都督指點錯了,反倒壓住了妹妹的手氣。”
夫人們嘀嘀咕咕,霍青棠只管摸牌贏錢,幾輪下來,青棠下家的那位道:“錢快要輸光,再摸下去我只能變賣首飾了。”
青棠起身,將面前贏來的銀角子往桌上一推,“今日是運氣好,錢財本是不作數的,多謝大家讓著我。”
那先開口的夫人忽的紅了臉,直道:“玩笑之語,妹妹不要介意,快將錢收起來,這不是打姐姐的臉嗎?”
這是要將贏來的錢散出去,青棠笑笑,看了花廳外頭一眼,“天色不早了,各位夫人慢慢玩,我先失陪了。”
霍青棠要走,季舒連忙站起來送客,霍青棠伸手攔住她,“季姑娘不用忙,我識得路。”丫頭送上來青棠竹青的斗篷,青棠笑一笑,“失陪了。”
有丫頭在前面帶路,青棠跟著丫頭走進雪地裡。
裡頭有人問一句:“這是誰家的夫人?”
離開了花廳,霍青棠問引路的丫頭,“聽說園子裡有孔雀,今日怎麼沒見著?”
那丫頭回道:“如今天氣冷,大都督讓孔雀挪了地方。”
青棠又問,“這冬日裡的孔雀是什麼樣的?”
丫頭只當青棠是對雀鳥有興趣,回道:“孔雀好些時候都是大都督親自養的,包括修剪羽毛,咱們也不懂這雀鳥應該如何養。”
青棠點頭,心道:壞了,孔雀挪了地方,如今連那兩隻孔雀在哪兒都不知道。
她問那丫頭,“孔雀怕生嗎,我能不能去看一眼?”
那丫頭說:“今日恐怕不行,大都督將孔雀挪到主院去了,明日吉時,聽說那孔雀是要給新娘子看的。”
外頭已經設了酒席,丫頭婆子們熙熙攘攘,範明瑰拉住一個小丫頭,“敢問?”那丫頭竟心領神會,二話不說,領著範明瑰往廁房裡去。
快到之時,明瑰捏了捏衣袖,又清清嗓子,“好了,請這位姐姐先行避讓,在下曉得回去。”那丫頭許是被這位俊俏公子逗樂了,她先是低頭笑了笑,又交代道:“公子莫要往裡走,過了這二門,裡頭就是內院了,公子若是闖進去,怕多少生出誤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