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霍青棠笑,“我們東家說了,姑娘只管收禮,其他的不必操心。”
怎麼能不操心,接了禮物,如何還得起啊!
林媚春明白,霍青棠心裡也明白,唯有範明瑰張著嘴,“這這是什麼?這是孔雀膽?你們東家是誰,他他想做什麼?”
範明瑰還是沒被這重利衝昏了頭,她的神志告訴她,人家對你誘之以利,必是先對你有所求。範明瑰也很想收下這難求的禮物,她察覺到霍青棠的沉重心思,當下就反問:“你們東家瞧中我們什麼了,我們一窮二白,沒甚麼可以交換的”
話說一半,沒什麼可交換和用以回報的。什麼都沒有,還剩什麼?人。
對,還剩幾個年輕姑娘,還剩幾個年輕又漂亮的姑娘。
範明瑰將匣子接過來,放在櫃面上,“小二哥,你們這是什麼店,正經生意不做,還拉起皮條來了?原本我們只想進來買幾個澡豆子,你東拉西扯拿了個這玩意兒出來,你說,這是個甚麼東西?綠幽幽血淋淋的,你想嚇唬誰呢?”
孔雀膽。範明瑰自然也明白這是孔雀膽。可這是個帶圈套的孔雀膽。
下套的人就在某個角落看著,那人身居高位,佔盡風光。她們幾人勢單力薄,除了接受和不接受,連個多餘的選擇都沒有。
如果可以,霍青棠真想一把掀開這綠色的噁心玩意兒,孟微冬趁人之危,算甚麼英雄好漢。
幾個姑娘的臉色都似唱戲,一變再變。
伊齡賀終於過來,看見霍青棠衣袍內握成拳頭的手,說一句:“過了這村未必沒有這店,這麼難受的話,還是不要買了,我們走。”
他也不看匣子裡是甚麼東西,也不問三人究竟看見了甚麼,他抱著若干紙袋子,說:“出了門容易迷了眼,在外頭的時候都是慌張的,等回去了就好了。”
伊齡賀說得簡簡單單,林媚春一直低著頭,不敢參與,也不敢替任何人做決定。她想幫雲娘,但她做不到。能幫雲孃的是霍青棠,可她更不能多說話,她害了霍青棠一次,絕不能自私地再害她一次。
媚春不吭聲,範明瑰很是生氣,離開這家店之前,她又回頭看了小二一眼,嘴角帶著怒氣,“什麼大都督,小人!”
藍溪一直跪在孟微冬坐過的椅子前,男人已經穿著華麗的紫貂大氅走遠,雪地上只剩一串腳印子。
季舒揮開屋裡的丫頭,彎腰去扶跪在地上的少女,她說:“莫要這麼倔強,大都督不喜歡這樣的女子。”
藍溪眼裡有淚光,她臉色蒼白,嘴唇艱難地扯出一個笑容,聲音有些乾澀,“如果我今日不來,他就喜歡我了嗎?”
年輕的姑娘懷抱著期望與憧憬邁入了孟府的大宅,誰知等著她的並不是新婚的柔情蜜意,她入府的第一晚,她的夫君就與她的親姐姐一道出去了。藍溪的牙齒在細細發顫,既然如此,孟微冬為何要娶自己,為什麼不直接娶了藍河?
答案沒人知道,藍溪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孟微冬和藍河攜手背叛她了,她的夫君與她的親姐姐聯手將她推入了漩渦。
“季姐姐,要得到一個人的心,真的那麼難嗎?”
藍溪的苦楚無處可說,她不能跟家中的姐姐們說,告訴了大姐,她一定會去質問藍河。告訴三姐?藍溪搖搖頭,三姐不會相信的。藍浦是個再簡單不過的人,她絕不會相信藍河和孟微冬還有一腿。藍溪迷茫,她開口去問同樣是女人、同樣是孟府後宅女人的季舒。
季舒彎腰去拉藏在粉裙中的那一雙年輕的手,藍溪果真是年輕,她的手指青春有力,一雙手裡頭都藏著掩不住的蓬勃生氣,季舒拉起她,“妹妹快起來,跪著做甚麼,這樣的天氣,真的凍壞了腿又該怎麼辦?”
藍溪素白著一張臉,季舒端一杯熱茶給她,“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