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說:“姑娘,雖說那是個孩子,可也是個外人,你們”
江兒年紀雖小,知道的卻不少,這話一拐,倒是說霍青棠作為一個官家小姐與外人私相授受了。這話難聽極了,石榴道:“胡說甚麼,姑娘要讀書,你出去吧。”
霍青棠也不說話,將信擱在書上,清瘦的手指在小几上點了點,江兒來得晚,並不瞭解這位霍家姑娘到底是個什麼性格,她來了不過三月有餘,這三個月裡,青棠溫柔得很,說話都極少,即使說話,也是有氣無力的。時間一久,在江兒看來,這位霍大姑娘就是個出氣多進氣少貌似還病怏怏的嬌小姐。
江兒仗著張氏,一時還來勁兒了,嘴上放炮仗一般說個不停:“姑娘,不是我說你,你也是大姑娘了,這外人的信怎麼能收?不如婢子拿去給你燒了。”她想了一想,道:“不能燒了,裡頭還不知有些什麼東西,不如婢子拿去給史管家,請他定奪好了。”
霍青棠坐在椅子上,一個字也沒說,江兒越發放肆,伸手去拿小几上的信。石榴見狀,連忙去攔,江兒眼看就要揪到信,一聲脆響,江兒一聲尖叫:“啊!”石榴回頭一看,這丫頭的胳膊折了,江兒面色發青冷汗連連,青棠瞥她一眼,聲音不辨喜怒,“出去。”
大姑娘身邊的丫頭江兒的胳膊折了,有人去問她,她也只是搖頭,說不出什麼話來。江兒受傷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史順告狀,史順說:“你以下犯上,大姑娘打殺了你都不為過,如果你想回揚州,我尋個人牙子將你賣回去。”
這話傳出來,宅子裡舊日的僕人都說史管家變了,性情變得剛硬了,也更不留情面了。大家開始議論史管家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變的,有人說是從大姑娘生病以後,有人說是新帝登基以後,有人啐一口,低聲道:“你們知道個屁,大姑娘是想讓瓔珞姑娘和史管家做一對兒的,後來瓔珞姑娘不同意,哭著嚷著不嫁,後頭又跟了張大奶奶回揚州,史管家心涼了,這才變成了如今這模樣。”
“你怎麼知道?”
那人道:“張大奶奶來之前,有一日我路過大姑娘的屋子,聽見裡頭有哭聲,我在外頭瞧了一眼,就是瓔珞姑娘跪在地上哭,嘖嘖,那模樣,傷心極了!”
“不對呀,瓔珞姑娘哭成這樣,那大姑娘不管她?”
那人又道:“怎麼不管,大姑娘還吩咐燒水給瓔珞姑娘換洗,怎麼不管了?”
眾人在這頭聊當日的是非,那頭史順問青棠:“姑娘,江兒的事該如何處置?”
青棠神色恬淡,只道:“送她回去也不妥,你另外給她尋個差事,她話太多,留在裡頭怕要壞事。”
史順點頭,就要退下,走到門口,腳步又停了。他說:“她,她怎麼樣了?”
青棠瞧過來,史順也變了,一夕之間,似乎當日那個毛毛躁躁的小夥子就長成一個可以獨當一面的男人了。見青棠沒有做聲,史順轉頭要退出去,後頭說:“她很好。”史順腳步頓了頓,又點了點頭,最後邁步出去了。
冬月的寒夜,石榴進來給青棠燃炭盆,青棠不喜歡屋裡燒炭,也不愛用暖手爐,石榴只得將炭盆子擺在外間燒,燒旺了再把被褥架在高頭烤一烤,免得被子裡太冷,待青棠睡著了,石榴會在牆角燃個盆子,只恐青棠凍著了。
石榴披著衣裳,輕手輕腳的,往炭盆裡添了霜炭,再摸黑端到內室的牆角下,結果青棠的帳子垂著,窗子卻開著,一陣風呼過,吹得帳子鼓鼓瑟瑟,石榴走到窗邊,外頭倒勾著一彎銀月,她哈一口氣,原來都到下半夜了。趁著月色,她轉頭看了床上一眼,帳子已經被吹開了一個大口子,石榴跌坐在窗下的椅子上,帳內無人。
青棠穿一件淺碧色繡夾竹桃的大長斗篷站在珍珠巷口,入了夜的珍珠巷,雞鳴狗吠之聲都暗下來了,只有偶爾傳來夫妻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