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做生意來了,小婿有一船香料被扣了,在揚州,東西在揚州守備霍大人手裡。小婿這次來,就是想同霍大人說說情,請他通融通融。”
‘哼’,陳瑄冷不防站起身來,冷哼了一句:“看來傳言都是真的了,你是想叫別人岳父了?”
陳瑄站起來突然,頭上險些撞到閣樓上吊著的籃子,“你知不道你怎麼會在這裡見到我,我是特意在這裡等著你呢,還有我為什麼不進揚州城,就是在外頭等著你,等你個說法。你說,你是不是想娶妾了,你還不記得我說過甚麼?你若是這般忘恩負義小人,那我便擬上一封和離書,我再帶了小七的牌位回家,咱們這一場翁婿,也算到頭了。”
顧惟玉站起身來,他穿一件極簡單的霜色袍子,袍子長到腳面,陳瑄瞧他,嘖嘖出聲:“瞧你,瞧你這打扮,是否要進揚州城去拜會岳父啊,去去去,你去拜見你的新岳父,我這處你就別待了,省的我們彼此都礙眼。”
陳瑄捏起顧惟玉的肩膀就往外頭丟,這樓梯狹窄,顧惟玉被他這一推,半個身子都掉到閣樓之外,陳瑄冷了臉色,“說,你和霍家那位是甚麼關係,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快說!”
陳瑄突然發作,大有翻臉就不認人之勢,下頭的寶卷和藍浦瞧見,藍浦抬頭就往樓上衝,還沒等她扯開步子,就被陳榮攔住了,老者如牆一般,緩聲道:“姑娘不必著急,老爺同姑爺說話呢。”
藍浦想扯開陳榮,急道:“他那是說話嗎,我看他是要謀財害命!”藍浦使勁扯了陳榮幾下,老人卻紋絲不動,“我看姑娘還是坐下喝杯茶,老爺問姑爺話,有分寸的。”藍浦又扯,陳榮絲毫不受影響,還朝樓上瞧了瞧,說一句:“當心姑爺喘不過氣。”
藍浦簡直被這對主僕快要氣死,“你們什麼人啊,還說是當大官的,當官的這樣欺壓一個小老百姓,啊?他不會武功的,我都能把他掐死,你這手下去,他還能活嗎?”
陳瑄總算鬆了手,他手一抓,將顧惟玉伸在小樓閣外頭的半邊身子給扯了回來,顧惟玉臉上有些泛紅,他本就白皙,這一紅以後,又有點發白,陳瑄睃他,“紅紅白白的,倒還真是個小白臉兒。”陳瑄遞一杯茶過去,“喝吧,喝順了好說話。你給我好好說,把前因後果給我說清楚了,否則”
顧惟玉捏著杯子,也不喝杯中水,他平了口氣,站起身來,同陳瑄道:“岳父大人,我們裡面說。”
陳瑄眼睛微動,“這會子知道怕醜了,還裡面說,你也知道你做了醜事?”
這一場談話持續了太久,藍浦與寶卷在下頭坐著,他們來的時候,日頭還西,這會子月光都出來了,藍浦吸口氣,“誒,他不會把顧惟玉殺了吧?”
寶卷倒是鎮定許多,“陳大人不會殺人,即使要殺人,也沒有理由啊,我家少爺是他女婿,又不曾開罪於他,他也不應當殺我家少爺啊。”
藍浦呶呶嘴,“那可不一定,這位陳大人出手既迅疾又狠辣,我看你家的文弱少爺定然死路一條,逃不出生天。”
寶卷一屁股坐在院中的石凳子上,“保不齊他們在上頭說甚麼重要事呢”
“甚麼重要事都說完了,這天都暗了,今晚上不會要我們在院子裡坐一晚上吧?”
伴隨著樓下的碎碎叨叨,上頭陳瑄的神色晦暗不明,“你是說小七沒死?”
顧惟玉搖頭,“不,小七她死了。”
“那就是說小七又活了?”
顧惟玉輕輕嘆氣,“我知道這很荒謬,小七人死了,但她的魂活到了另一個人身上。”
“就是霍家那姑娘?”
“霍青棠。”
“嗤”,陳瑄揹著手,忽然轉頭,“莫不是你與人家暗通款曲,睡了人家姑娘,又怕我不答應,才特意作了這麼個故事來唬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