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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齡賀道:“不要妄動,瞧見沒有,魏北侯府迎親來了多少人,你貿然行事,教他們兩家怎麼收場?”
青棠穿淺緋色衣裙,江風冷冽,她往範明瑰那頭瞧,這頭張氏卻在往她身上瞧。張氏問范家夫人,“不知那位”
範夫人掠一眼,回道:“那位是明瑰與青棠在寒山書院的同窗,聽說祖上是蒙古人,那孩子人不錯,與書院各位都玩得好。”
範夫人問她,“你家那位柳姨娘呢?”張氏捏著一張帕子沒有吭聲。範夫人又問,“算算日子,黃鶯差不多該生了吧,你這趟出來,豈不是剛好留了空子給霍大人和她二人獨處。”
張氏頭一偏,扶著額頭,快要昏倒,範夫人趕緊叫月滿過來,“快、快,你家太太受了風,快扶她去棚子裡坐,莫要站在這處吹凍著了。”
縱使千百般不捨,還是要分離,範明瑰過來捏霍青棠的手,“來日你要去京城看我。”
青棠說,“好。”
明瑰又道:“我會想你的。”
青棠點頭。
明瑰眼睛一斜,看向伊齡賀,“你與他一處就很好,他父母都不在,你將來也不必侍奉公婆。”
青棠不語。
範明瑰喊伊齡賀,“誒,將來我寫信給你們,你們一道去京城看我,就在我侯府裡面住。”
伊齡賀瞥她,“還不是主母,這頭就做了人家侯府的主?”
見二人又要打嘴巴仗,青棠將袖子一掀,露出一根翠玉鞭一樣的手釧來,“這是你送我的,你還記不記得?”
青棠從袖中取了一支珠花出來,“這是我送你的,如此一來,我們便扯平了。”
二女相視一笑,裴墀已經領眾人登船,伶俐來催自家小姐,“姑娘,快些,大家都在等你呢。”
江風瑟瑟,今日該來的都來了,獨缺一人。
範明瑰幾次張口想問閔家哥哥去了哪裡,幾次張口,終究沒有再問。
船動風動,偌大的船揚帆北去,直到看不清範明瑰那雲黃嬌媚的身影,青棠才低下頭。
伊齡賀道:“閔大人哪裡去了?”
“閔家哥哥去了南京吏部。”
“閔大人要升遷去南京?”
青棠轉頭,“我也是胡猜的,閔家哥哥外放蘇州府兩年有餘,這次新帝登基,閔尚書想給他換個好些的地方也未可知。”
又過幾日,張氏領著柳絲絲與史侍郎道別,“媳婦與柳氏打擾侍郎大人數日,此番前來是為範大人嫁女之事,如今婚事已畢又臨家中有事,小妾黃鶯將要生產,霍宅本就子嗣不豐,故媳婦想與柳氏先行回家去,臨去之前,特來與侍郎大人辭行。”
張氏是個大體上過得去的婦人,她懂禮數,出手也不小氣,這回來蘇州府,她帶著張家綢緞鋪的新式料子,沉黑藏青各二匹,說是給史侍郎做鞋的;另有竹青寶藍各二匹,說是給侍郎大人裁衣的;另帶了白絹帛布各四匹,說是打賞下人用的。最後,還給青棠擇了丁香、酒黃、茜粉、湖綠杭綢各一匹,交代是給自家姑娘裁春衫用的。下人們議論紛紛,都說這位奶奶好生大方,說大姑娘有福氣,說江兒跟著這位奶奶更是有福了。
辭過史侍郎,柳絲絲帶芳兒回去歸置行李,張氏則轉了個身到青棠屋裡來了。
瓔珞與烏衣在偏房算賬,石榴出來奉茶,張氏道:“這頭要感謝大姑娘,若不是大姑娘,咱們這生意也做不成。”說罷,又從袖中拿出一個紅封,“這是張家禮謝大姑娘的,銀錢不多,但重在心意。你張家舅舅說了,以後張家賺多少錢,都少不了大姑娘一份,日後每年你張家舅舅都要給你一個紅封,就照這個數,只會多,不會少。”
青棠拆開紅封,裡頭是一張銀票,一張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