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命老爺都捨不得罰你,嗯?”
張氏一把撲過去,她抓住黃鶯,“你說,你肚子裡的野種是誰的,你說!”
黃鶯捂著肚子,張氏‘嗤嗤’笑,“你怎麼了,肚子疼啊,我還沒把你怎麼樣呢,你哪兒疼啊?”
張氏雙手扶著黃鶯肩膀,就這麼一推,‘咚’的一聲,黃鶯倒在了外間的凳子腿下。
張氏發了瘋,霍水仙一把抓起她胳膊就往外頭扯,兩人出了霍青棠的屋子。外頭寒夜枯枝,若站在門口,依稀還能聽見張氏的聲音:“我不想害人,我不想害人的呀”
石榴和瓔珞趕過來,兩人將黃鶯合力扶起來,青棠指著外間的小塌,“黃鶯姑娘累了,給她拿床被子,讓她歇歇。”
疊翠在門口與青棠對望一眼,青棠向她招手,“喏,你的身契。”疊翠從袖中取了一個瓷瓶出來,說:“這藥大姑娘如今想是用不著了吧?”
瓔珞從外間望過來,她手抓著簾子,抓得緊緊的。石榴問她:“怎麼了?”瓔珞抿著嘴唇,最後搖搖頭,“無事。”
青棠睃了瓔珞一眼,又對疊翠微微笑,說:“做得好。”
離大年三十隻有一兩天的功夫,張氏病了。張家派人去看,霍水仙不許,只說張氏要靜養。連帶著張家派人接霍蝶起過府去住,霍水仙也不許。
張士洋嗅到了一絲異樣的味道,他親自上門,拿著霍青棠的生辰八字,欲要與妹夫討論外甥女的婚事。
未曾想到了霍家,他還沒開口,霍水仙就道:“太太這幾日身體不好,不宜議親,青棠也還小,婚嫁之事不急於一時。還請張家大舅回了關家,就說青棠與關家公子八字不合罷。”
霍水仙一口回絕了關家的親事,張士洋是保媒拉縴的那一個,其實也就是回絕了張士洋。
張士洋並不愚蠢,他敏感意識到事情有變,他說:“聽說妹妹病了,我託人從松江府購置了一些上好的血燕和鹿茸,如果妹妹用得著,我立即讓人送過來。”
“不必勞煩大舅哥,太太她”
霍水仙話還沒說完,外頭霍青棠就推門進來了,“父親,這是廚房新熬的血糯米粥,我見父親生了幾根白髮,這粥可以養髮滋補”
霍青棠端著一個托盤邁進了霍水仙的書房,她一抬眼就看見了坐在一旁的張士洋,張士洋也在看她。
正是晌午時分,太陽光亮,這是張士洋在受傷後第三次見到霍青棠,他其實已經對霍青棠的長相很模糊了,只依稀記得她是個很標緻的丫頭。
今日霍青棠站在門口,迎著光亮,他幾乎可以肯定,那日與那個小辮子在一處的姑娘就是她,霍青棠。
青棠彎眉一笑,“張家舅舅也來了,不如就留下來吃午飯,今日廚房的菜色很豐盛”
霍水仙看著自己女兒笑,那樣子跟偷了蜜一樣,張士洋揮手,“飯就不吃了,我是聽說你母親病了,特意來看一眼。家裡綢緞莊新來了一些布料,我也要回去看看。”
青棠略微福了福,“既然張家舅舅還有要事在身,青棠也不敢阻攔舅舅,舅舅慢走。”
張士洋也笑,他看著霍青棠,說:“青棠真是長大了,一日日的,就似變了個樣子,教我們這些大人都認不出來了。”
轎子停在外頭,有下人來攙了張士洋出去,霍青棠將一盅熱騰騰的粥放到霍水仙桌上,霍水仙的眼睛停在霍青棠臉上,青棠道:“父親這樣瞧著我做甚麼?”
霍水仙說:“囡囡,爹爹過去對你疏忽了,如今你一日日長大,也陪不了爹爹幾日了。”
霍水仙這麼一張口,霍青棠就低了頭,“父親想說什麼?”
“爹爹想你留在家裡,多陪陪爹爹,可好?”霍水仙似經過深思熟慮一般,張口做出安排, “如果你還想繼續去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