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是二姐你的丈夫吧?她猛地往孟微冬身前一跪,聲音既小且弱,“大都督,我錯了,我不該私自出府,我錯了,您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捉姦的戲碼變成認錯討饒的小事,孟微冬目光裡的不滿輕了許多,“嗯。”
這就是原諒藍溪了,原諒她不知事。藍溪垂著頭,目光閃了閃,又道:“大都督,我二姐打這位姑娘也不是有意的,您別怪她,好嗎?”
小女子輕聲求饒總是有用的,可藍溪這幾句分明是在火上澆油,果然,孟微冬眼神鋒利地刺向藍河。藍河與孟微冬關係不一般,因為這份不一般,孟微冬對藍河多了三分忍讓,也是因為這多出來的不一般,藍河更加放肆。
她去抓霍青棠的胳膊,“史家姑娘,你能不能說一下,為什麼你一個丫頭都不帶,單身一個姑娘家出來和一個有婦之夫夜遊秦淮?”
這話就說得難聽了,好聽點是不拘小節,難聽了是不檢點,自甘下賤勾引一個已經成婚的男人。
顧惟玉薄唇抿成一條不見悲喜的線,藍河挑眉瞟著他們,目光似在說,大家快來看,看這有一對狗男女!
“誰說她是一個人出來的,你眼睛瞎了,看不見我們在這裡?”
範明瑰從那頭走出來,她後頭還跟著大辮子姑娘林媚春,再往後頭看,伊齡賀與閔夢餘都站在後頭。
“有些人自己不正經,便看誰都不正經。”明瑰從鼻孔裡哼出一句話來。
藍河目光一轉,說一句:“這位姑娘說笑了,先前倒是不知史家姑娘是同這麼多人一同夜遊,倒是得罪了。”
聰明人都不愛吃眼前虧,藍河方才仗著自家姐妹都在,說話極為放肆,此刻見形勢有變,立馬改了航向。
“啪!”
又是一巴掌。
範明瑰伸手就給了藍河藍二姑娘一個響亮的巴掌。
“我讓你胡說!你自己才臭不要臉!”
範明瑰衝著藍煙和藍浦嚷一句:“你們誰是藍溪?我告訴你們,這位姑娘和她妹夫有私情!”
話說得已經不能更白了,誰妹夫?
藍家四個姐妹,只有藍溪嫁人了,嫁給了孟微冬做妾,藍河和誰有私?和孟大都督有私,孟大都督不在別處,不在遠方,不在人的臆想裡,他就在這裡,站在眾人眼前。
孟微冬笑了,他嘴角彎起來,似乎笑得很愉快,藍河白淨的臉上有一抹詭異的緋紅,她也笑了,偏偏笑得又不自在。
藍煙微微撇過頭去,沒有說話。藍浦當下就愣在那裡,半晌,反應過來後,撲上去掐範明瑰的脖子,吼一聲:“我叫你胡說八道,我撕了你的嘴!”
範明瑰哪有甚麼力氣,藍浦一撲過來,範明瑰就跌倒在了小攤販的桌子上,那上頭還有兩碗已經涼了的餛飩。餛飩湯汁撒在範明瑰的頭髮絲裡,也潑在了藍浦的手背上。
“好了”,一聲冰冰涼涼的勸阻,一隻手也冰冰涼涼地搭在藍浦突起的手腕上。
藍浦眼中通紅,看仔細了,還含著未曾滴落的淚,“顧惟玉,你個王八蛋,都怪你,都怪你!”藍浦雙手敲打在顧惟玉身上,顧惟玉嘆出的氣息都是那麼冰涼,藍浦聲音裡帶著莫大的委屈和哭意,“你個王八蛋,都怪你,你做甚麼要出來,做甚麼要出來和別人遊燈賞花,做甚麼要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哇”藍浦哭泣不止,“顧惟玉,你為甚麼要喜歡別人啊!”
總算聽清了藍浦哭些甚麼,藍溪一直站在旁邊,不肯出聲,此刻聽見藍浦哭的哀慟,心中一凜,生出奇異的想法來。她上前去拉藍浦,“三姐,你說甚麼呢?”
藍浦眼淚盡數流在顧惟玉的黑色大氅上,若是用手去摸,一片潮溼。
緩過氣來的範明瑰瞪著藍煙與藍河,“上樑不正下樑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