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廊橋頭上,瞧見雲娘,伸手道:“雲姑娘,裡邊請。”
藍河今日干脆就是穿著男裝,湛藍的交領長袍,頭上照樣戴著那隻白玉簪,他做出一副禮賢下士的姿態來,雲娘倒是有些不習慣,藍河生的高挑,怎麼不似貴公子?雲娘朝旁邊避了避,又還了半禮,說:“藍姑娘,客氣了。”
藍河笑一笑,引了雲娘進包間,桌上溫著一壺酒,藍河道:“不知道雲姑娘愛喝什麼,這是桃花娘,合雲姑娘口味嗎?”
雲娘打定了主意不與藍河周旋,她要見的人是顧惟玉,只有顧惟玉出來,才能醫治青棠的心病。想到這裡,雲娘道:“桃花寒涼,我不喝桃花酒不吃桃花糕,我勸藍姑娘也不要多飲,日後會影響子嗣。”
雲娘這話放蕩不羈,都是未嫁的姑娘,一般人都得掩面逃竄了,雲娘瞥一眼藍河,然後對外頭道:“給我溫一壺黃酒來,要燙好的。”
包間外頭都候著人,聽雲娘這麼一說,外頭端了一個小紅爐進來,又拿來一套酒具,那小廝道:“天氣冷,姑娘將酒壺在爐上溫著即可,不會太燙,裡頭的炭都是燒好的。”
黃銅的酒壺,上好的霜炭,雲娘也不與藍河說話,自顧自的溫酒,待酒滾沸,壺口“哧哧”冒出滾燙的白氣,雲娘拿布握起壺柄,倒了一杯出來。這酒微微泛黃,冒出的熱氣裡翻滾著糯米和蜂蜜的香味,雲娘先嗅了一嗅,然後道:“還成,糯米沒釀酸,糯米一酸,酒就發苦。嗯,蜂蜜也正好,其實用蔗糖釀的更好喝,不過蜂蜜也湊合。”
雲娘自己說自己的,完全不理會一旁的藍河,藍河也不打斷她,這雲娘雖布衣簡陋,卻又沒有小戶女窮酸愛富和鼠目寸光的壞毛病,她言之有物且懂得生活,這不是一個寒門小戶家養出來的女子。那類女子,看著潔身自好,實則膚淺愛財,只要稍加利誘,就恨不能撲上來奉獻所有,更不要說只是引薦一個人了。
這雲娘,倒是有些棘手,藍河袖中本有一塊玉玦,這玉是前朝的東西,值些銀子,見雲娘絲毫沒有說正事的意思,她拿出那塊玉玦,開口道:“雲姑娘這邊有什麼訊息,史家姑娘同意見我嗎?”
玉玦成色不錯,雲娘抓起來,瞧了一眼,“喲!鷹抓鯉魚,不錯啊,好東西。”
藍河心中一喜,以為此事有戲,誰知雲娘將玉玦往楠木桌上一丟,道:“我又不想升官發財,抓住禮遇又有何用?”
鷹抓鯉魚,即是抓住禮遇,是書生們最愛的紋飾,十年寒窗,可不就是為了一朝能夠魚躍龍門麼。
藍河看出來了,雲娘根本就是在調戲她,藍河耐著性子,問了一句:“不知雲姑娘有什麼需求,不妨說出來,只要我能辦到的,絕不推辭。”
雲娘瞥她一眼,“真的?”
藍河點頭,“真的。”
雲娘嘴角一彎,飲下一杯酒,“你們是如何找到我的不要緊,只是你們找青棠何事,不說清楚,我怕你們見不到她。”
藍河頷首,道:“青棠?史家的姑娘名青棠,好名字,多謝雲姑娘告知。”
雲娘翻了個白眼,心道:你姐姐妹妹和青棠還是情敵呢,你還能不知道青棠姓名,裝什麼傻?
雲娘咳一咳,說:“青棠身子不好,如今天氣冷,她是不會見客了。藍河姑娘,我看你還是請回吧。”
藍河標緻眉目中盡是笑意,她瞧雲娘一眼,“雲姑娘只怕還沒和史家姑娘打過照面吧?”
雲娘這些年常年在市井之中打滾,一般的潑皮無賴都不是她的對手,更何況藍河只是一個初來咋到的妹子。藍河有求於她,此刻被人拆穿了,雲娘還笑了笑,說:“你猜?”
藍河驚詫於雲娘這般直接,她根本不受言語的刺激和挑釁,問她是不是說謊,她竟然說,你猜。藍河嘆口氣,軟下口氣,“雲姑娘,我找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