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包括朔風珠的事,那是他一時糊塗,犯渾了。
見他發呆,鹿雲舒好奇問道:「你在想什麼?」
九方淵撫著樹幹,不答反問:「為什麼不叫阿淵了?」
從兩人在擂臺上見面開始起,鹿雲舒只在一開始失態時喊過一聲「阿淵」,後來在小樹林裡,不是「九方淵」就是「你」,一開始九方淵還當他是在生氣,現在兩人說開了,都回了天秀峰了,鹿雲舒還是沒有再稱呼他為「阿淵」,九方淵心裡不樂意,當即便問了出來。
鹿雲舒一怔,眼神有些閃躲,支支吾吾道:「沒有不叫,我沒有,我只是,我……」
他說了半天都沒說出個所以然來,九方淵心裡更加疑惑了,強行掰過鹿雲舒的頭,讓他正視著自己:「究竟是因為什麼?」
鹿雲舒掙不開他的手,片刻後,破罐子破摔一般,惱羞成怒道:「阿淵,你好煩!」
九方淵被罵了一句,不僅沒生氣,還心滿意足地笑了,過了一會兒,戲謔道:「當時在擇徒大典上,你鬧了彆扭,我去哄你,你也是這樣說的。」
鹿雲舒被迫想起自己降智的奶團時期,心裡一陣羞恥,但也有幾分想念,那段時光,是他近十年來每每夢醒,都想回到的過去。
——有九方淵的過去。
鹿雲舒眼神暗淡了幾分,儘管說了一下午,九方淵也給他解釋了很多,但他心裡還是不舒服,跟梗著根刺似的,拔不出去,難受得慌。
鹿雲舒現在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也學會了隱藏自己的情緒,他看著九方淵,故作不滿道:「當初還不是因為你不相信我,表現得好像我騙了你一樣。」
九方淵連忙討饒:「我哪裡敢不相信你。」
鹿雲舒輕輕地哼了聲:「當時在擇徒大典上,你脖子旁邊出現了一朵血紅的花,我告訴你,你還不相信,一直覺得我是騙你的,可我真的看到了,我沒有騙你。」
九方淵已經恢復了記憶,當然明白鹿雲舒沒有騙過自己,只不過他還想到了另外一點,其他人看不見他身上的變化,只有鹿雲舒能看到的原因。
在這個世間,只有鹿雲舒是特殊的。
鹿雲舒氣悶道:「你還是不相信我嗎?」
九方淵從善如流:「沒有,我當然相信你了。」
鹿雲舒一臉惱怒,說得這麼敷衍,肯定不是真心實意的。
九方淵見他臉色不好,以為他是想起往事又生氣了,畢竟是記仇的小殿下,連忙輕聲哄道:「是不高興了嗎?要不要哄哄?還是像以前那樣抱抱嗎?」
鹿雲舒沒有動作,九方淵心裡突然忐忑起來,難道是這種哄法已經不好用了嗎?
九方淵正準備說點兒什麼,鹿雲舒突然走上前來,鑽進他懷裡,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不需要哄我,阿淵什麼都不需要做,我已經變得很強大了,能夠保護你,有什麼事你不要一個人藏在心裡,說出來我們一起去解決,沒有什麼能分開你我,所以阿淵不要怕,如果你願意,我也可以哄你的。」
九方淵渾身一僵,除了感動與歡喜之外,心裡還有點莫名的恐慌,他的小殿下是知道了什麼事情嗎?
九方淵不敢做出這樣的設想,他怕鹿雲舒知道太多,怕鹿雲舒知道他隱藏的秘密,最怕的就是在他們兩個人還沒有在一起之前,鹿雲舒就記起曾經發生的事。
因為遲早要分離,所以他預謀了一場新的邂逅,他付出一切換了一場夢,因為這個夢裡有他的小殿下。
鹿雲舒沒發現他的異常,說完又重複了一遍:「所以阿淵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告訴我,不要再丟下我,讓我幫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