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淵扶著鹿雲舒的手一顫,沒接這話茬,他確實是慣性為之。
藥先生也沒多問,拿了銀針,在鹿雲舒身上挨著扎入,隨著他的動作,鹿雲舒下意識掙紮起來,動作幅度越來越大,藥先生眉頭緊鎖,沉聲道:「按住他!」
九方淵不敢耽擱,連忙按住鹿雲舒的四肢,他比對自己上輩子的經歷,敏銳地發現了鹿雲舒身上的不同之處,下意識的反應不可能這麼強烈,以他的力氣,竟然有些按不住鹿雲舒。
「是出什麼事了嗎?」
不似剛才那般輕鬆,藥先生出手速度快了起來,他抬眼看向九方淵,額角有汗珠劃下:「我判斷錯誤,他的情況不同。」
九方淵心下一咯噔:「什麼意思?」
藥先生騰不出心神解釋,連連將一包銀針盡數施完,方才停下手:「我本以為他只是共情力太強,陷入了初伏枝造成的幻象之中,如此只要施針就能喚醒他。但是從剛才來看,他的情況顯然與我猜想的不同,我施針是要喚醒他,按理說他不應該排斥。」
想起九方淵之前說的交易,百里呦心中焦急,忙問道:「不是初伏枝的問題嗎?難道是與時人燭有關係?」
藥先生搖搖頭:「與時人燭無關,時人燭的傷好治,只要將他從臆想中喚醒,我就能直接治好,現在問題的關鍵是喚醒他,以剛才施針的反應來看,他昏迷不醒並不只是受初伏枝影響,初伏枝只是其中的媒介,這種情況太複雜了,簡單來說,就是他可能並不是在與別人共情。」
剛才的施針,藥先生臨時改了穴位,鹿雲舒此刻已經安靜下來了,九方淵將他裸露在外面的四肢蓋好,簡單穿了一件衣裳,輕聲問道:「不是在與別人共情,您的意思是,他陷入了自己曾經歷過的事情中?」
藥先生目光沉凝:「透過施針的情況看,有可能是這樣。」
九方淵想起沐浴時鹿雲舒說的話,如果藥先生說的是真的,那麼鹿雲舒口中的大火,被燒焦的屍體……都是他真實經歷過的,那冰冰口中的「太子殿下」,就能解釋得通了。
思及此,九方淵說不出一句話,無論鹿雲舒是什麼身份,他都無法想像,霧林中出現的畫面,戰火紛飛的時候,草木生靈被焚毀,鹿雲舒也是被燒毀的一員。
百里呦穩了穩心神:「那要怎樣才能救他?問題關鍵就是喚醒他,對嗎?」
藥先生頷首:「外物無法喚醒他了,我方才用銀針試過,現在只能從內部化解,但是沒有能夠溝通夢境與現實的東西,我們又沒有他那樣強的共情力,無法進入困住他的幻象。」
「溝通夢境與現實的媒介嗎?」九方淵猛地抬起頭,他將鹿雲舒放到軟墊上,然後快速走進裡間,從鹿雲舒的髒衣服中翻出一個東西,「這個可以嗎?」
藥先生眯了眯眼:「這是……」
九方淵垂下眸子:「是朔風珠,已經跟了他一段時日,沾染了他的氣息,是否可以作為媒介?」
「朔風珠,他身上竟然會有朔風珠!」百里呦有些激動,「是轉化過的嗎?」
九方淵將兔子形狀的掛墜遞了過去:「是,轉化過。」
百里呦一把奪過那掛墜,掌心蓄起金色的靈力,將掛墜包裹住,片刻後,她看著九方淵,目光尖銳起來:「你知道朔風珠有什麼用嗎?」
九方淵指尖一顫:「知道。」
百里呦表情不解,喃喃低語:「你用了朔風珠……又何必費心費力救他?」
朔風珠說貴重不貴重,說稀有還挺稀有的,主要是這玩意的作用有點雞肋,沒幻化過的朔風珠保留著原有的模樣,並沒有大用處,和普通珠子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