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新意的聲音一下子劈了,著急地說:“對不起哥,你沒有對不起我,我對不起你,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能說服他們的。哥我愛你,我愛你,你不要說對不起不要說對不起……”
兩個人都慌亂地跟對方道歉,說著說著隔著電話又沉默了。
舒楊的呼吸越來越輕,成新意的呼吸卻越來越沉重。
最後舒楊說:“打這麼久的電話是不是不方便?掛吧,要不然你家裡人要發現了。要是你家裡逼你說分手,那咱倆就先分手,我覺得蘇蘇說得對,可以讓他們先放鬆警惕。”
成新意慌張地喊:“舒楊!”
舒楊小聲應:“你別擔心,我說了不放手就不放手,我等你,多久都等,我說話算話。”
他說完再不管成新意的反應,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哭不出來。
舒楊站在原地深呼吸,突然傳來開門的聲音。
他忙把一直捏在手裡的信塞回包裡,順勢坐到沙發上,瞬間調整好了自己的表情。
江語和李聽舟提著晚飯進來了。
三個人沒多交流,江語問過了舒楊還沒吃飯,大家一起上了飯桌。
吃了兩口,舒楊說:“我辭職了。”
江語和李聽舟對視了一眼。
李聽舟想問什麼,江語捏了他一下,說:“正好了,酒吧正缺人,休息兩天來店裡幫忙?”
舒楊笑:“好啊。”
吃完飯李聽舟想留下,江語說:“你不是說學校有事?”說著衝他眨眨眼,李聽舟於是點點頭:“啊,是啊我差點忘了。”
“那舒大哥你們早點休息。”他說。
舒楊費力地笑笑:“你也是。”
江語拍拍李聽舟的肩膀,兩個人一起出了門。
舒楊收拾好了飯桌和廚房,靠著沙發坐在地上發呆。
江語再回來的時候帶了酒。
舒楊抬頭看著他笑了笑:“果然你明白我。”
兩個人對坐著,一口又一口地喝,喝到夜深,舒楊的電話再沒響過。
最後都有點迷糊了,江語終於開口問:“舒楊,司章去世了你這麼難過,是不是也因為兔死狐悲?”
舒楊突然怔住了。
酒意在這一刻衝上腦門,撞得他頭暈眼花,整個人像是失重般心慌,鼻子也痠疼得厲害。
江語:“現在只有我,要哭就哭。”
話音一落,舒楊猛地低下頭去。
他把整張臉埋進臂彎裡,肩膀聳動片刻,終於哭出聲音來。
那哭聲悶悶的,嘶啞又壓抑。
江語沉默地坐在他對面,不安慰也不擁抱,只喝著酒聽他哭,直到最後哭聲漸漸消失,他才去擰了一把熱毛巾出來。
舒楊仰頭枕在沙發上,接過熱毛巾擦了臉。
“我經常覺得自己無路可走了江語。”舒楊說,“但其實每一次我心裡都知道不是,還有路的。剛才成新意打了一個電話來,我突然覺得現在才是真的無路可走了。”
他疲憊地說:“真的沒路走了。”
江語示意他把毛巾遞過來:“是沒路了,但你跟成新意還在一起,遲早也能踩得出一條路來。”
舒楊遞了毛巾,沒開口。
江語:“我問你,你跟他在一起這麼久,就算現在沒了工作,人也沒在身邊,成天還擔驚受怕的,你後悔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