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恰恰喚醒了其中身為人的本能。
感靈體質消逝多年, 這本應是絕不可能出現的情節。
各位長老與家主也絕不可能想到,遙遙望著水鏡中逶迤而下的迢迢清光,自己竟會在一場屬於練氣築基小弟子們的試煉裡, 感受到久違的震撼與驚愕。
“那是感靈體質吧?我聽聞它多年前便已銷聲匿跡,居然出現在了傅小道友身上!”
“老天,他們在天上晃
,我的心也跟著抖……這群孩子厲害啊!秦蘿那首《鎮魔曲》來得恰到好處,江星燃的修為也精進不少。”
“不是不是,誰來給我講一講,那操控魔氣的小孩是誰?秘境裡規定過不許御器飛行,他倒好,法器沒拿,直接用上魔氣了!”
“一旦這些邪祟得到感化……就不足以成為障礙了吧?”
宋道長出神好一會兒,半晌才怔怔開口:“這群孩子,把死局給破了?”
“死局究竟有沒有破,如今還尚不知曉。”
齊薇毫不掩飾眼中笑意,唇角微勾:“道長可不要忘了,與那些亡靈邪祟相比,這場試煉最大的阻礙……分明是陰蝕妖。”
最後三個字輕輕落在耳邊,宋道長好不容易鬆懈下來的神色驟然凝固,再度抬頭看向水鏡。
對了,還剩下一個陰蝕妖。
面對它,這群孩子會怎麼做呢?
秘境之中,夜色被映襯得恍如白晝。
秦蘿坐在魔氣之上,仰著腦袋打量身邊景象。身為一個習慣了鋼鐵大樓與車水馬龍的普通小孩,她從沒見過如此磅礴絢麗的畫面,一時間看得入了神,兩隻眼睛睜得又大又圓。
“謝哥哥,”小朋友的分享欲很是強烈,秦蘿說著回頭,激動地抬高音量,“你看那邊!”
她本是極為欣喜,然而視線落在身後的小少年身上,整個人卻是兀地愣住。
之前彈奏樂曲的時候,因為一心一意全神貫注,秦蘿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問春風上,不容許有半點分神。
當時邪祟四起,每次的進攻都殺氣騰騰、不留餘力,按理來說,她絕不應該毫髮無損。
直到與謝尋非四目相對,秦蘿才終於意識到這個問題。
謝尋非當年被心魔所困,停留在七年前的龍城中日日迴圈,如今無論心智還是身體,都仍是十三四歲的模樣。
這不是多大的年紀,因而當她乍一看去,少年的身形纖瘦單薄,道道血痕便愈發顯出令人心悸的猙獰——
側臉被劃開幾道血口,極致的紅映襯著面板極致的蒼白,衣物亦是被鮮血暈開,緊緊貼在手臂和胸口之上。
與被牢牢保護著的小姑娘相比,他的滿身血色實在狼狽不堪。
秦蘿哪怕再涉世未深,也能在此刻瞬間明白,這是為保護她而受的傷。
“謝——”
“如今邪氣未散,不要分心。”
謝尋非毫不在意地揚揚嘴角,抬手粗略一抹,拭去幾縷滾燙粘稠的血跡:“靈祟體內的邪氣盡散,陰蝕妖定會發怒。”
放眼望去,這些魂魄中都殘留著來自陰蝕妖的邪氣,受它操控,也能與它發生感應。好不容易收集的殺戮工具被一夜損毀,那怪物準得發瘋。
事實證明,他所言不虛。
少年話音堪堪落下,自不遠處的群山之巔,陡然湧來一陣殺氣。
這股濃郁的殺氣彷彿擁有實體,引得四面八方山石劇顫,夜色湧動如潮。
識海被如此猛烈的威壓狠狠碾過,秦蘿只覺後腦勺劇痛萬分,從儲物袋裡找藥的右手用力一抖。
“我還需安撫這些靈魄,恐怕無法前往山中。”
傅清知蹙眉:“……只能靠你們幾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