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黃昏之鄉而戰。
戰爭終會過去,留給英雄的是傷痕,抑或死亡。
齊樂人躺在一座冰棺中,像是睡著了一樣。
那一刻,他腦中的弦繃斷了,瞳孔瞬間通紅。
“冷靜一點,齊樂人還活著!”
感覺到周圍毀滅之力即將暴走的司凜飛快地說出了這句話:“我用凍結的力量把他封印了起來,避免惡魔之力繼續汙染他的半領域。現在情況已經很嚴重了,必須馬上送到教廷,由教皇冕下親自施救。”
一臉陰鬱的幻術師說:“我已經讓人去開飛行器了,馬上把你們送去教廷,大概兩天的行程。”
齊樂人還活著。
這句話挽救了一個崩潰邊緣的靈魂。
“我帶他去。”寧舟說著,將冰棺藏在了自己的領域之中。
那一片山巒和大地都在烈火中燃燒崩潰的領域裡,唯有那一片小小的淨土是鮮活的,那裡長滿了青草和野花,還有開著白玫瑰的花叢,無數藍白色的細小花瓣從花樹上被吹落了下來,冰棺被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那裡,無論是天空的流星火雨,還是遠方熊熊燃燒的大火,它們都無法接近這片花園。
那或許是這個代表毀滅的魔王心中,永恆的溫柔之地,支撐著他搖搖欲墜的理智。
於是巨龍再一次沖天而起,飛向遙遠的永無鄉,它飛得那樣快,那樣急,錯過了雲層之上的日光與星辰,錯過了無數人間勝景,在飛行的每一分每一秒裡,它的心無旁騖,唯有過往的回憶隨它同行。
可永無鄉的三重結界還是攔住了他。
第一重的重力結界對他而言毫無用處,可是曾經等於不存在的第二重結界卻攔住了他。
這是針對惡魔之力設下的神聖結界,曾經有一位魔王攻破過聖城教廷的結界,但也只有那一位而已。
這一刻,寧舟的內心不止是傷感而已。
與魔鬼戰鬥的人,最終成為了魔鬼,凝望深淵的人,終於還是走入了深淵。
他閉上了眼,將領域中的毀滅之力釋放了出來,頃刻之間,永無鄉教廷中的教皇就感覺到了這股力量,它是熟悉的,又是陌生的,相隔了整整二十三年。不同於那時候那股狂暴的毀滅之力,如今的它甚至是溫柔的,哪怕力量的主人釋放了它們,也不曾用這股力量去傷害這裡的生靈,就連數公里外一群遷徙的企鵝都沒有被驚嚇到。
寧舟收回了力量,靜靜地在這裡等待,如果不是他呼吸化成的白霧,他幾如一尊冰冷的雕塑,矗立在茫茫冰原中。
遷徙的企鵝從遠方走來,他不禁留意了一眼,只見一隻健壯的企鵝從族群中走了出來,搖搖擺擺地朝他走來。
寧舟怔忪了一下,任由企鵝來到他身邊,親暱地蹭著他的身體。
寧舟蹲了下來,企鵝歡快地叫了一聲,用鰭狀的翅膀拍打著他的衣服,它還記得自己的撫養人,記得他曾經是怎樣耐心地撫育它,教會它捕獵與生存,然後將它送回它的族群中。
被愛過的生靈,會永遠記得那有多溫暖。
年輕的毀滅魔王如同從前那位教廷的聖騎士一樣,溫柔地撫摸著它,那潔淨如同極地冰海一樣的藍眼睛裡閃爍著隱隱的淚光。
其他企鵝們已經走遠了,寧舟拍了拍它,指著它的族人:“快去吧。”
企鵝戀戀不捨地圍著他轉了幾圈,這才離去。
冰雪之中,有一隊騎士朝這裡走來。寧舟站得筆挺的身姿又下意識地挺了挺,神情肅穆地看著來人。
騎士團的人排成兩列,為首的騎士長看著來人熟悉的面容,百感交集。一年之前,這個人還是他的長官,他的戰友,教廷騎士團的驕傲,不過是一年的時間,這個人的名字已經無法出現在他們的對話裡,生活在永無鄉的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