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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樂人此刻的心情,已經無法用沉重來形容。
“那就先做一個紙面的約定吧。”蘇和打了個響指,一張羊皮紙憑空出現了他的手上,他將它放在了齊樂人的面前,“簽下你的名字。”
齊樂人掃了一眼羊皮紙,不由打了個激靈。
根據協議,蘇和會“想方設法”幫助他晉升至半領域級,作為回報,在他晉升半領域之後,只要這臺手提電腦出現,他就要在 星際死亡真人秀(二十六)
就像看著一隻可憐的羔羊,陷在了獵人的陷阱中,哀鳴並不會激起一個老練獵人的憐憫之心,相反,獵人只會為垂死掙扎的美味興奮不已。
看著如遭雷擊的齊樂人,蘇和淡淡道:“我知道很多規避契約的辦法,但這並不容易,多半是一次性的技能或道具,或者有極其漫長的冷卻期。就算你沒有……有備無患。”
齊樂人呆呆地看著蘇和,像是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他久久地,久久地不發一語,低垂的頭顱沒有生氣,唯有睫毛在一動一動地顫抖著,彷彿他已經快承受不住這樣的失敗,泫然欲泣。
這漫長的沉默並不讓人覺得可笑,反而令人覺得可悲。
就像是看著一個窮途末路的賭徒,在賭桌上堆上了全部的籌碼,然後輸得一乾二淨。
接下來的一切像是一次機械的重複,齊樂人面無表情地再一次在羊皮紙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簽出來的字都因為顫抖而扭曲。放下筆的一瞬間,他好似被人一節一節地敲斷了脊樑,癱軟在椅子上沉默地看著那一輪朝陽。
一輪永遠不會升起的朝陽。
“我可以離開了嗎?”齊樂人輕聲問道,神色裡是深深的疲倦。
“隨時可以,不過我建議你多呆一會兒,甚至可以睡上一覺,反正我已經為你調整了這片區域的時間流速,不會耽擱你多少時間。”蘇和像個充分為他著想的體貼朋友,友善地給了他建議。
可齊樂人一秒也不想多呆了,他情願去面對研究所裡的那隻怪物,也不想面對蘇和。所以他站起了身,椅子粗魯地在地上拖出一道刺耳的聲音。
“我要走了。”齊樂人固執地說,語氣裡有一種發現自己上當受騙後的惱羞成怒。
“如果你堅持的話,請便。”蘇和也不勉強,反正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色慾魔女好奇地打量著齊樂人,因為他那簡直算得上失禮的態度。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惡魔,習慣了魔界階級等級分明的氛圍,她並不太理解人類之間的關係,有時候一隻螻蟻竟然可以衝著大象說“不”,這在她的眼裡實在是很有趣。
平心而論,蘇和算不上一個嚴苛的領袖,如果對比的物件是控制慾旺盛的權力魔王的話,那麼他完全是一個隨和的上司,假如要把他與殺戮魔王做對比的話,那他就更是一個完美的上司了——至少他不會瘋起來誰都敢殺,以至於現在躺在熔岩下半死不活。欺詐魔王對下屬相當寬容,有時候甚至是近乎故意的縱容。他很少會指出你的錯誤,但是每一次你犯錯,他都會記得,然而他並不會表露出來,這種態度令人覺得他並不在乎這些。這種略帶惡意的放縱助長了人性裡的弱點和自欺欺人,而他饒有興致地觀察著,等待著,直到你終於越過了他為你劃定好的界限……
然後你會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一切。哪怕你跪在他的腳下親吻他的鞋尖,苦苦哀求他再給你一次機會,他也不會再多看你一眼。
這種極致的溫柔與極致的冷酷糅合在了一起,組成了一個矛盾又複雜的人,魔女們青睞他,也畏懼他,就連以放蕩聞名魔界的色慾魔女,在他面前也顯得規矩多了。至少出現在蘇和麵前的時候,她會從衣櫥裡挑件不露點的衣服,當蘇和叮囑她衣著得體地招待客人的時候,她也會找件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