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
毫無疑問的,齊樂人選擇了跟隨寧舟。
寧舟回到了永無鄉,他要回教廷,向教皇坦白自己的決定,齊樂人就在永無鄉外的教廷據點中等他,這一等就是三天三夜。
冰原中的風凜冽,漫長的極夜之中,極光浩浩蕩蕩地點亮了天空,齊樂人站在山谷的最高處,看著遠方茫茫的冰雪世界,這絕美的景緻卻讓人心生絕望。
他知道寧舟會走出來,從那個曾經庇護他,也禁錮他的世界裡走出來,可加諸於他身上的命運從來都不知道什麼是慈憫,它引導著他走向另一個血淋淋的世界,那是一個比從前更殘酷的世界。
他是那麼好的一個人,卻揹負著那麼殘忍的未來,一個足以摧毀他意志的未來。
他的一生好像被詛咒了一樣,不斷地失去,再失去,直到無可失去……少年時失去唯一的親人,長大後又失去愛人,就連那盛放著他心靈寄託的永無之鄉,也對他關上了大門,甚至在那遙遠的未來,他就連自我,也許都會失去。
螢幕裡的路人甲面無表情地看著風雪,螢幕外的齊樂人卻淚流滿面。
愛著一個人的時候,哪怕他受到一點點委屈,都讓人心疼得不能自已。
思念的心再也無法壓抑,齊樂人恨不得現在就能飛到寧舟身邊,給他一個擁抱,告訴他——至少他還沒有失去他。
三天之後,寧舟歸來,他們再一次坐上了飛行器,飛向遙遠的靜海荒漠,前往地下蟻城。
天亮了,窗外的陽光穿過厚玻璃落在駕駛飛船的寧舟臉上,齊樂人靜靜地看著他,他沒有同他說起“齊樂人”的故事,就好像他已經忘記了自己有一個深愛的人。
也好像他既無悲傷,也無難過,他已經治好了自己。
這份平靜,幾近絕望。
在聖修女任務結束後的 星際死亡真人秀(二十四)
齊樂人久久沒有找回思考的能力。
他好像被施了石化魔法的可憐人,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眼睜睜地看著螢幕上那一行漸漸隱去的系統提示。
寧舟死了?
死亡。齊樂人怎麼也無法把這個冰冷的詞語安在寧舟的身上,哪怕只是想象,都讓他無法接受。
氣管好像堵住了,齊樂人感覺自己回到了海中,在越來越強的水壓中感受著窒息帶來的痛苦,他無法呼吸,也無法逃離,那壓抑的黑暗與死亡包圍著他,折磨著他,讓他哪怕一秒鐘都無法再忍耐下去。
他必須去找寧舟!把他從煉獄裡帶回來!
一直以來他總是習慣被動等待,縱容著自己的惰性和依賴去等待,還自我安慰這是最好的辦法,卻沒想到,有些人,有些事,他竟然會有等不到的一天。焦灼的緊迫感沉甸甸地壓在了他的肩頭,就像是他使用先知之心的時候,那一圈巨大的鐘表,不斷為他倒計時。
算上他死去的七天,今天已經是他復活後的第二十四天,留給他的時間只剩下五天,他必須趕緊回去,將寧舟帶回來,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