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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樂人噎住了,他強迫自己凝視著滿地的鮮血,凝視著腳邊一截還沒有燒盡的觸手,上面每一塊凸起的肉瘤裡都充滿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黏液,就像寧舟說得那樣,他永遠也不會喜歡這些。
就像他可以為了生存去努力變強,甚至學習殺人,可他並不喜歡這樣。
他喜歡的生活是那種他曾經擁有過的生活,而不是在噩夢世界裡血雨腥風的日子,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他也會想起自己的父母,他們只有他一個孩子,如果他死在了這裡,再也回不去……
“回去吧,這些事情都可以慢慢去想,這個半領域快要崩潰了。”寧舟擦乾了手上的血跡,拉著齊樂人走下了祭壇破損的臺階。
齊樂人沉默著,低著頭,靴子踩在積血裡,濺起一攤水花,那血腥氣直衝門面,讓人下意識地屏住呼吸。這個昏暗的神殿中,一切都被摧殘得破敗不堪,快要走出殿堂的時候,齊樂人突然想起之前破壞儀式的那個神秘祭品,立刻回頭去尋找他的身影。
“他已經走了。”寧舟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說道。
“走了?這裡出得去嗎?”齊樂人低聲問道。
“要看出去的人是誰了。”寧舟說著,帶著齊樂人往前走,前方的半領域邊緣處有被人暴力突破的痕跡——用自身的半領域去撞擊這個半領域——這種簡單粗暴的方法十分危險,因為半領域在完全凝固之前是很脆弱的。就像是兩隻雞蛋碰撞在一起,誰也不能確定是哪一隻碎掉,還是兩隻一起碎掉。
“剛才那個人……很奇怪。”齊樂人說,“是特地混進邪教祭品的隊伍裡來破壞儀式救人的嗎?”
寧舟搖了搖頭:“他不是來救人的。”
那個人對這裡的無辜者並無善意,也無憐憫,他就像是一隻為了挑戰叢林之王的位置而向捕獵中的虎王挑戰的猛虎,救下虎口脫險的山羊並不是他的本意,只不過是湊巧而已。
齊樂人也感覺到了那個男人身上的異樣,抿抿嘴道:“挺奇怪的一個人,不過我看他的武器……之前和阿西交手的人就是他把?”
“是他。”寧舟很肯定地說。
齊樂人有種預感,他會和那個人再相見。
兩人從這個快要崩潰的半領域的破碎處走了出去,瞬間回到了那座傾斜的殿宇中,然後朝著審判所的據點走去。
“這群理想國的信徒真是越來越猖狂了。”西莉亞聽完了齊樂人對這起邪教祭祀事件的複述,皺著眉說道。
“理想國是權力魔王的領域?她是透過什麼方法來蠱惑信徒的?”齊樂人好奇地問道。
他知道殺戮魔王的殺戮密會,透過加入組織,獲得賞識,就有機會被賜下強大的殺戮之種,甚至被轉化為惡魔,這對普通人來說很有吸引力,所以才有無數玩家和原住民前赴後繼。但是理想國是怎麼回事,齊樂人目前還一知半解。
“傳說只要召喚出看守理想國大門的怪物,讓它飽餐一頓,它就會慷慨地開啟那扇門,讓信徒進入理想國,在那裡沒有死亡,沒有煩惱,沒有恐懼,人可以從此獲得幸福的永生。”西莉亞說。
齊樂人無語地轉過臉,對一旁沉默的寧舟吐槽:“他們一定是腦子壞了吧?”
“……嗯。”寧舟說。
“他們怎麼會相信透過這種邪惡得喪心病狂的儀式就能獲得他們想要的?別的不說,權力魔王是那種好心人嗎?她這麼做難道是為了行善積德?”對這種宛如智障一般的狂信徒,齊樂人不禁產生了一種智商上的優越感。
西莉亞捧著黑咖啡,看著杯子裡的漣漪,輕嘆道:“如果你只是一個普通人,沒什麼天賦,也沒那麼勇敢,過了今日不知道明天是否能夠平安無事,你看著你的親朋好友一個個慘死,卻無能為力,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