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顧繼臣只要蹲下來開啟下面的門就能立刻發現她。
以顧繼臣的小心謹慎,疑心深重,她一定會被發現。
要怎麼辦?
剛才她衝出去,面對的只有柳茹蘭一個,大不了拼一個你死我活。
柳茹蘭早就一把年紀了,她年輕力壯,對付她一個還有幾分勝算。
可是現在又多了一個顧繼臣。
男人和女人,女人在力量上本來就吃虧,更何況是二對一。
沒錯,這間房間沒有監控,什麼都沒有,她剛才就動過殺機,同樣的,顧繼臣現在在這裡殺了她,也不會有任何人知道。
此刻,方牧恩的腦海中,百轉千回,雷火交鳴。
她的手握住了褲包裡的一小瓶藥水,這是她透過小彩拿到特製小瓶硫酸,是用來防身的。
大不了,她衝出去,拼一個魚死網破,和顧繼臣同歸於盡也算給哥和媽報仇了!
方牧恩的腦子裡激烈的鬥爭著,而顧繼臣的手已經碰到了櫃門,一絲光線從縫隙中透了進來。
來吧,顧繼臣,我們同歸於盡!
方牧恩的心裡在吶喊。
成堆的衣服中,突然一隻老鼠鑽了出來。
這個地方怎麼會有老鼠?
顧繼臣懷疑的目光掃過周圍厚厚的灰塵,落在柳茹蘭身上,這個女人揹著他好像做了不少的手腳。
“唉,繼臣,你看你緊張的,嚇了我一跳,這種地方怎麼可能有人進來?”柳茹蘭笑著說。
方牧恩已經準備潑硫酸的手硬生生的止住,暗暗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再次警惕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一動不動。
顧繼臣的眸子緩慢的眯起,渾身散發著冰冷到了極點的寒氣,“看來這醫院的人也該換一批了。”
柳茹蘭愣了愣,見顧繼臣那雙眼睛,比平時冰上了百倍,笑著說,“你說換就換,你們年輕人的事啊,我老了,少摻和。”
顧繼臣將柳茹蘭請出去,拿起櫃子裡的毯子蓋在沈斯芸身上,“媽,其實我也不想這樣對你的。”
“如果不是你在背地裡調查我,步步緊逼,我也不會對你下這麼重的手。”顧繼臣說,“我承認,方正升是我買通了醫生,吩咐醫生不要搶救。可是媽,你明明早就對方正升這種人寒了心,他死了,你安安心心的當你的方夫人不好媽?為什麼還要窮追不捨的調查呢?”
“媽,別怪我心狠,這都是你們逼我的。你好好的在這裡待著,只要你乖乖的,我保證,你可以安享晚年。”
沈斯芸又恢復了死一樣的寂靜,她雙眼空洞無神,就像瞎子一樣茫然,彷彿根本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些什麼。
顧繼臣清淡的笑了笑,轉身離開,並帶上了房門。
然而,方牧恩沒有立刻出來,一方面她怕顧繼臣殺一個回馬槍,另一方面,她的腿已經徹底的僵硬了,需要時間恢復。
過了好一會兒,周圍死一般的安靜,方牧恩輕輕的將櫃門推開一條縫隙,確認了房間裡除了沈斯芸之外,沒有別人,這才從櫃子裡出來。
方牧恩走到沈斯芸面前,心疼的撫摸著她手上的傷痕,一邊流淚一邊說,“媽,對不起,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引狼入室,你和哥……”
都怪她,都怪她!
怪她蠢,怪她笨,怪她信錯了人,以為一個男人溫柔,貼心,就會是一個好丈夫,好女婿,卻沒察覺到那虛偽的人皮下包藏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