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什麼?是啊,我究竟在等什麼。”
伍老爺子重複一遍,本就渾濁的眼眸陡然間變得更加黯淡。
“老哥哥,錢啊權啊,這些玩意兒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道理估計你在十幾二十前就通通看明白了,可就是不樂意放下,或者說你是擔心伍北還不夠實力接棒?”
哈森輕聲發問。
“不知道,我很矛盾,有時候我真想助他一臂之力,讓他也體會一下有人幫著寵著的喜悅,可有時候又想直接把他打暈,扔進某個深山旮旯,讓他徹底脫離這爾虞我詐的江湖。”
伍世豪搖了搖腦袋回答。
“很多時候小伍並不是真的需要什麼實質性的幫扶,他可能想要的不過肯定或者讚許,那小子心思敏感,總想盡善盡美,可越是苛求,往往越容易犯錯,我猜測他只是沒人引路。”
哈森“咔嚓”一下將彈夾推上,熟練的擼動幾下槍栓,聲音不大道:“老哥哥,那些說兒孫自有兒孫福的人,其實是最窩囊的一類,就好比我,連兒孫都不敢要,有能力的時候教他點能力,有經驗時候送他一點經驗,總好過他像個瞎犢子似的摸石頭過河。”
“啊?嗯。”
伍世豪愣神幾秒,接著突然“咳咳咳”劇烈咳嗽起來,一邊側過去腦袋,他一邊從褲兜裡摸出塊手絹掩在嘴邊擦拭。
“你身體沒啥問他吧?”
哈森立馬關切的詢問。
“老毛病,支氣管炎而已。”
伍世豪搖搖腦袋,速度飛快的將手絹又塞回褲兜裡,同時舔舐幾圈嘴邊,似乎在遮掩什麼,隨即岔開話題:“這回上山你提前跟小伍他們說清楚昂,我可不想那群兔崽子捋著線索找上門。”
“安了,出門時候我特意跟個孩子提了一嘴,說我要回老家一趟。”
哈森笑了笑回應。
“喏,對你的狂躁症有很好抑制作用,但不能吃太多,不然容易藥物中毒。”
伍老爺子接著從扶手箱裡翻出一個小藥瓶遞出。
“隨便找個藉口去虎嘯公司轉轉吧,兒子爭氣、兒媳明理,光這一塊你就不知道領先多少人,奶奶滴,我當初要是不那麼浪蕩,也找個女人正兒八經的結婚生孩子,估計現在孩子都能給小伍打下手嘍。”
哈森眨巴眨巴眼睛自嘲道:“時間這玩意兒是真不經用啊...”
同一時間,市南區某商務酒店。
臉色有些泛黃的段龍走進一個房間。
“還沒吃呢吧龍哥,一塊對付兩口。”
餐桌邊的宗睿笑吟吟的擺手招呼。
“昨晚你又返回貴坊了?”
段龍的瞳孔微微擴張,顯得異常不滿:“我跟你說了八百遍,咱們現在跟豆家、虎嘯公司的樑子算是正兒八經結下了,他們保不齊會...”
“你看我現在不是活蹦亂跳的嗎?你的擔憂我理解,可在我身邊安插眼線我非常不滿!是大瓜還是王悼?”
宗睿用麵包片輕蘸一點果醬,邊大口咀嚼,邊昂起腦袋反問。
昨晚他去貴坊的事情,只有那倆人知道。
“誰告訴我的不重要,他們的主題是希望你安全。”
段龍橫聲打斷:“另外你深更半夜砸人家麵攤子幹嘛?尤其對方還是殘疾人...”
“我喜歡!”
宗睿漫不經心的輕笑:“龍哥啊,我一直不都是這副鳥樣的麼,不論是在上京還是海外,我什麼時候不是不高興就想摔摔打打點什麼,何必那麼大驚小怪呢。”
面對宗睿不以為然的模樣,段龍瞬間沒了任何說教的心思,是啊!對方似乎打他認識以來就一直都是這種喜怒無常的模樣。
“龍哥啊,我看你臉色不太好,等下陪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