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一會兒,高宏宇等人煞有其事的上香祭拜,伍北也有規有矩的叩首答謝。
“唉,歲數不大吧還,這麼早就沒了,最痛苦的其實是家裡人。”
正如伍北猜測那般,彎腰鞠躬之後,高宏宇就開始了表演。
這老雜種看似惋惜,實則就是故意拿語言再刺激一旁泣不成聲的牛嫂陷入痛苦的回憶之中。
“帶嫂子休息一下。”
伍北昂頭朝不遠處的孫澤招呼一聲。
“對不住啊高老,我嫂子身體虛,加上已經兩三天沒怎麼合過眼了,暫時失陪!”
說完,他又朝高宏宇解釋一句。
“應該的,逝者已逝,活著的人還要繼續不是,弟妹啊,保重好身體,畢竟你們的家庭往後還需要你繼續維持,當初我兒子沒了,我也覺得人生灰敗,再無丁點意義,可現在想想,這就是自私。”
高宏宇很是理解的點點腦袋。
“高老不是一般人,見聞和感悟肯定也不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能理解的,畢竟獨一無二和碩果累累是有很大差別的。”
伍北話裡帶話的回應。
“小伍,你這麼說就不對了,高老雖然還有別的子嗣,但畢竟與世長辭的高萬是他的第一子,更是他和前妻愛的結晶,老高啊,小伍歲數小,措辭不當,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閆明表面呵斥,實則火上澆油的瞪了一眼伍北。
“是是,我這歲數既沒為父母,也不太懂多少人情世故,哪裡說的不對,高老您千萬別往心裡去。”
伍北順坡下驢的趕忙賠禮道歉。
“無妨,人嘛,總得經歷過才能懂得箇中滋味。”
高宏宇很大度的擺擺手,那副喜怒不形於色的樣子,讓他平添幾分神秘。
趁著幾人說話的功夫,孫澤已經把牛嫂攙出了靈堂。
“哦對了魏局是吧,您負責消防這塊,我特別好奇,我哥出事的當晚,我電話都快要打碎了,為什麼沒看到咱們的人救援,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哈,只是單純想要了解您的難處,畢竟人已經沒了。”
伍北不再理會高宏宇,而是將目光投向一個腦門上長了一顆大痦子的中年男人。
“我事後特意瞭解過,伍總等人的求救電話咱們那裡確實有人接聽,可當時路段搶修,咱們的裝置根本不足以施救,對於這次失誤,我本人確實難辭其咎,我已經向上面領導遞交了檢討書,具體處罰方式,不日會公示。”
男人對答如流的回應。
“哦這樣啊,裝置不行,那為什麼一個救援人員我都沒看到呢,甚至連救援車輛都沒見到半個,直到我哥嚥氣一小時後,咱們的人和車才趕到現場,這裡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伍北繼續發難。
“那倒沒有,只是中途堵車而已。”
男人遲疑一下回答。
“我沒記錯的話,當時是清晨的五點多鐘左右,這個時間段怎麼會堵車?既然您老說堵那就是堵了,我總不好再調什麼監控錄影,畢竟咱們無冤無仇,對吧?”
伍北似笑非笑的咧開嘴角。
“伍總啊,這個世界根本不存在一板一眼,不論什麼人、什麼事總會或多或少的存在一些誤差,老魏他們如果說沒責任,我第一個不答應,但..但事情既然已經出了,咱們要做的就是儘可能彌補活人,不瞞你說,這次來的時候,當時涉事的幾個單位負責人都像我真心實意的表達了內疚和懺悔,也願意在經濟方面予以補償,咱們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
生怕伍北沒完沒了的唸叨,會發現什麼貓膩,高宏宇直接接過話頭。
“伍哥,這是最近一個月的財務報表,咱們公司總計盈利四百二十萬,麻煩您籤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