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金萬騰的話,唐才的身體禁不住顫動一下,眼神也隨之變得躲閃不定,捏著酒杯刻意側過去腦袋。
“不管你相中了我哪塊地方,我都可以送你!”
金萬騰輕輕搖曳杯中白酒,抿了一口繼續說道。
“如果會要了你的命,你也樂意?”
唐才低聲開口,目光下移,看向金萬騰被紗布包裹的右手大拇指,那裡曾被蕭灑用硫酸浸泡過,只剩下一小截骨頭。
當時送他金萬騰去包紮時候,饒是見慣腥風血雨的他,也看的陣陣頭皮發麻,然而金萬騰這個從未受過什麼磨難的“大齡紈絝”卻輕描淡寫的說沒事,從那時候開始,他對老金的印象就完全發生改變。
“要就要唄,我現在活著跟死了有多大的區別?無非是軀殼沒有爛掉罷了。”
金萬騰無所謂的晃了晃腦袋,自嘲的笑道:“可如果能讓我像個人一樣的挺胸抬頭活兩年,這買賣就不虧,況且你好像現在也不需要我身上的某個器官吧,不然肯定不會坐這兒跟我有說有笑的聊天。”
“圖啥啊?”
唐才不解的發問。
“不知道。”
金萬騰實話實說的搖搖頭,先是用殘缺的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子,接著又揪了揪喉結,低聲呢喃:“可能是所謂的面子,也可能是心頭那股子不忿的氣兒,不論什麼原因吧,倘若我能在有生之年滅掉熊磊、蕭灑,勢必含笑九泉,如果不能,至少我也照著自己想要的又多苟活了兩年。”
“需要我做什麼?”
唐才短暫沉默幾秒又問。
“十萬塊錢差不多了,再有就是隔壁的麻將館,起步需要一桶金和幾隻手,他們應該都足夠滿足我,如果可以的話,麻煩把我兄弟桶子喊過來。”
金萬騰不假思索的指向門外。
“桶子的事兒晚一點,其他隨時可以。”
唐才又喝了一大口酒說道。
“隨時?那喝完這瓶酒咱就開始?”
金萬騰摸了摸光禿禿的大腦袋。
來吃飯前,他特意跑到街邊的“義務理髮”給自己推了個禿瓢頭。
“辦完再回來喝也不遲。”
唐才直接“嘩啦”一下站起身,接著又指了指金萬騰道:“你就擱這兒待著吧,別給我拖後腿。”
“我說了是咱,就肯定得參與,況且我只需要你幫我起步,後面的事情還得我自己!”
金萬騰固執的撇撇嘴,隨之也站了起來,從懷裡摸出一把用報紙裹著的菜刀沉聲道:“我自己先來,搞不定你再上,別的都不重要,主要是防止他們報警。”
“小問題。”
雖然震撼於金萬騰的獨立,但唐才還是很配合的拍了拍腰後,隱約可以看到是把手槍的輪廓。
同一時間,海虹國際酒店的VIP包廂裡。
當吃的五飽六撐的孫普哼著小曲推開門打算提醒“姑父”吳康和“大舅子”魏東準備轉戰下一場的時候,瞬間被面前貌似災後現場的畫面給驚的有些傻眼。
魏東滿臉是血的趴在地上,身上的西裝遍佈腳印不說,還被撕成了鏤空狀,正咿咿呀呀的呻吟慘哼,姑父吳康更慘,四仰八叉的靠在牆角,鼻樑上的眼鏡框被扇飛,腦袋正當中扣著一碗麵條,隱約可以看出來是海參拌麵,基本處於休克狀態。
“姑父,你咋了姑父?”
孫普一個箭步衝上前,哭譏尿嚎的搖晃。
“我..狗日的的伍北..”
吳康艱難的睜開眼睛,一張嘴說話都跟著跑風。
許子太沒有食言,確實將狗日的幾顆假牙全給掰下來了。
“喊你麻痺喊,還不趕緊報警。”
魏東氣喘吁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