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衍:“鎮遠軍是用來殺外敵護國土,不是用來自砍手足的,而且你怎麼知道,陛下想要找人與長夜軍抗衡是一時興起,還是真的厭棄了長夜軍?”
夏衍從不覺得長夜軍行事背後沒有陛下的意思,只是所有人都自欺欺人,將懼怕謾罵對準了長夜軍罷了。
這麼好用又不會弄髒自己的刀,陛下怎麼可能放棄,多半隻是一時興起,過了就沒了。
這個時候冒頭,不划算。
君鶴陽聽了也沒有立刻反駁,而是低頭想了想,最後說道:“行吧,需要我和我爹說一聲嗎?”
夏衍:“不用。”
藏住了反而不自然,不如先在陛下那裡,留個名字。
林歇並不知道離她不遠的地方,居然有人打心裡為臭名昭著的長夜軍說了句公道話。
此刻的她正讓半夏和連翹兩個去食堂隔壁吃飯——那裡是專門給各府送飯的下人們吃飯的地方。
等半夏和連翹走了,夏夙動作自然地拿起半夏剛剛拿來的茶壺,給林歇倒了杯茶,問道:“你那兩個丫鬟在你這一直都是這麼乖的嗎?”
林歇:“那倒不是,我很少拘著她們,平日裡雖然聽話,但也是口無遮攔,也就剛剛特別安靜罷了,可能是怕在你面前給我丟臉才這麼安靜的吧。”
夏夙將茶杯塞進林歇手裡,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未必。”
林歇:“怎麼說?”
夏夙轉著茶杯也不喝,主要是她比較挑嘴,這茶湯顏色一看就不行,她喝不下嘴,也就拿著裝裝樣子:“昨日我見你之前,曾與她們發生過口角。之後我走得快,沒在你這遇上她們,剛剛見著,我看那兩個丫鬟一臉驚訝應該是認出我了,可卻乖乖巧巧,一句話都沒說。”
林歇不知道這件事,此刻聽了,也說了句:“啊,是有些反常。”
夏夙挑眉:“你還真是無所謂啊。”
林歇笑笑:“她們沒那個膽子謀害我性命,我也沒辦法換了她們,若她們真想做什麼,就隨她們去吧,熱鬧些也好。”
夏夙頭一次見著這麼豁達的,忍不住發出了和長公主一樣的感嘆:“我要是再給你找串佛珠,你能直接出家了吧。”
林歇無奈:“你們怎麼都喜歡這麼說。”
像她這樣滿身鮮血的人,哪尊神佛肯渡?
連翹中午之後就回去了,半夏乖巧寡言的狀態維持了一個下午,但也就只是一個下午。
下午最後一堂女紅課上,半夏因為林歇看不見,就接過繡繃替林歇繡,而林歇也是真的對刺繡一竅不通,樂得在一旁發呆走神。
繡到一半先生路過,看見半夏手裡繡出的花樣,立時就站在半夏身邊不動了。
待到這堂課快結束的時候,半夏的繡品被先生拿著誇了又誇,之後半夏就像是想通了什麼一樣,開開心心地恢復了平時的模樣
林歇聽著耳邊半夏嘈雜的聲音,心裡感嘆:真是好哄啊……
課後夏夙就帶著林歇去了機關社,半夏沒去,她被女紅課的先生借走了。
機關社的人都挺內向的,見了林歇也就打了聲招呼,沒有誰會主動上來說話,倒不是他們對林歇有意見,而是他們對對方也是如此,安安靜靜,比起交流更喜歡專注手上的精巧器械或圖紙。
夏夙拉著林歇去了一旁,給她泡了好茶,也不說讓她去做什麼,就拉著她談天閒聊。
這期間陸續會有人來找夏夙問問題,林歇聽著,越聽越不對勁。
待到又一個提問的人走開,她遲疑地問夏夙:“你們這是在研究……九曲機關樓?”
室內本就安靜,林歇的聲音雖然不大,但也顯得十分清晰。
音落,就像是按下了什麼開關,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