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年紀,忍不住打起了盹,那些丫鬟則在側屋候著,看不到主屋的動靜。
坐在床邊的林歇站起身,悄無聲息地走到了屋外,正好聽到了一支巡邏的護衛從院門口走過。
因事發突然,如今將軍府到處都是護衛巡邏,以防發生什麼意外。
所以林歇沒就這麼走出院子,而是拔掉銀針躍身上了屋頂,繞過下頭的護衛,出了將軍府。
林歇一路從鎮遠將軍府到長公主府,才一落地,便聽見四面八方有急箭破空而來。
林歇脫下外袍,轉身間便將那些奪命的箭矢席裹入衣,再用力一揮,箭矢反射,四面八方接連傳來扎入皮肉的悶響。
劍鳴輕響,伴隨著衣衫翻飛的聲音,有兩人分別執劍持刀,朝著林歇撲殺而來。
林歇拔下自己頭髮上的髮簪,細細的銀簪子到她手中就如同一把短匕,助她在後退的同時接連擋下數次襲來的刀劍。
幾招後,那兩人便瞧準了林歇的簪子,不想林歇空著的那隻手猛地竄出,將劍客的脖子掐住,生生擰斷。
骨頭斷裂的聲音叫人寒毛直立,持刀之人立刻便向林歇砍來,林歇的手順著劍客斷掉的脖子滑下,一邊退後躲開揮向她腰際的刀刃,一邊掌心順著劍客的手臂滑到的劍客的手腕,又是一擰,死後仍舊死死抓著劍的劍客便鬆開了手。
林歇奪劍,反手一擊,渾厚的內力把二次襲來的刀刃撞開,持刀之人接連後退,林歇欺身而上,在自己刺出的一劍被擋下的瞬間,將另一隻手上的銀簪子插進對方的咽喉。
隨著持刀之人的倒下,院子裡又恢復了一片清淨。
林歇待會兒還要回將軍府,不想把自己的衣服弄髒,就沒有把簪子□□。
林歇抬步走到主屋的窗邊,手中的劍垂落,劍尖隨著林歇的腳步劃過地面,發出輕輕的聲響。
窗後是靖國公安明德,也是她今晚要來殺的人。
窗戶是開著的,只有竹簾半垂,遮住了靖國公的上半張臉。
他似乎一點都不慌,甚至還有閒情逸致在那問林歇:“若不是我早早安排了人,只怕你一來,便會殺了我吧?”
林歇抬劍,劍尖直指靖國公:“我現在也會殺了你。”
“晚了。”靖國公語中含笑:“只要你沒能在我開口前將我殺死,拖出來的這點時間,足夠我告訴你一件事了……”
林歇不聽,抬手一劍朝著靖國公砍去。
劍身映照著明亮的月光,砍下的瞬間,竹簾下露出的薄唇說了一句話。
林歇手腕微轉,最後只有那竹簾子被劈開了兩半,簾後的靖國公,安然無恙。
因為靖國公說的是——
“你想讓將軍府為我陪葬嗎?”
林歇抓著劍的那隻手用力到手背青筋暴起,面目是從未有過的咬牙切齒。
靖國公看到這樣的林歇,忍不住嘆了一句:“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在意將軍府。”
林歇不語,暗自強壓著怒火,持劍的手因為理智與衝動的撕扯,顫抖不停。
靖國恍若不覺,笑著道:“這樣也好,希望你能一直記著,如今將軍府的存亡皆系你一人之身,若是錯手殺了我,只怕你珍之愛之的將軍府,也將同我一道下那黃泉地獄。”
靖國公還說:“說來陛下對你也算賞識,可你卻不曾將我的謀劃告知陛下,我還以為慶陽於你的恩情,足夠抵過一切。”
林歇終於開口,聲音嘶啞地問:“殿下呢?”
靖國公輕笑一聲,從窗邊退開。
一身著華服妝容豔麗的女子走到視窗,面帶笑意,對林歇喚了一聲:“林歇。”
只一聲,林歇的怒火便如決堤一般,反手就將手中的劍飛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