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他下令讓長夜軍把廢帝餘黨統統滅門一樣,在這件事上他是沒有理智的。”
君鶴陽唇色蒼白麵色發青,也不知道是被冷風吹得還是被林歇的話給嚇的:“可是、父王是他親弟弟啊……”
“廢帝與當年支援廢帝的皇子們,哪個不是陛下的兄弟?”林歇抱著夏夙踏入了門內:“快去找你外祖吧,能活一個,是一個。”
君鶴陽呆站在原地,看著林歇帶走了夏夙。
大雨之中,他不知呆站了多久,慢慢的,他的身體輕輕顫抖了起來,低垂的斗笠下發出了斷斷續續的笑聲。
笑聲越來越大,他仰起頭,肆無忌憚又毫無意義的笑聲帶著一股叫人頭皮發麻的悲慼,在這寒冷的溫度中,遠遠傳去。
林歇抱著夏夙回了院子,院裡的丫鬟見著她們這樣都被嚇壞了,趕忙上前接過夏夙,並給她們二人準備了乾淨的衣物和熱水。
隨後又有年紀大些的嬤嬤過來,先是把夏夙院裡的丫鬟都敲打了一遍,後又看著林歇身邊眨巴著眼睛的木樨無從下手,只能責備一句:“日後萬不能把自己姑娘一人撂下了知道嗎?”
木樨乖巧應是,黃鸝兒似的嗓音將一個侯府丫鬟扮演得絲絲入扣。
林歇被服侍著換上乾淨的衣服,身後有人替她把洗過的長髮擦乾,她只需抬抬手,專心思慮接下來該怎麼辦。
長夜軍如今已是廢了大半,陛下若想對鎮遠侯府下手,便只能走明路。
只是如今夏衍還在北境打仗。
將帥在陣前廝殺,皇帝卻滅了人功臣滿門這種事情,陛下就是想做,朝臣們也不會讓的,所以鎮遠侯府姑且還能保住,但若夏夙跑了,陛下再一次被激怒,又有了侯府抗旨不尊的名頭,一切就懸了。
可她也不能真的讓夏夙嫁到南夏去。
林歇沒讓丫鬟給自己梳頭,她隨手拿一條髮帶將長髮束在身後,便去見了隔壁屋的夏夙。
夏媛媛與將軍夫人聞訊而來,一個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一個坐在床沿邊,手裡端著碗,在給夏夙喂薑湯。
林歇一進屋,三人便都看向了她。
林歇向將軍夫人見禮,隨後便坐到了丫鬟搬來的椅子上。
椅子就在將軍夫人身邊,將軍夫人握住林歇的手輕聲道:“孩子……”
林歇反握回去:“夫人只管吩咐就是。”
將軍夫人:“幫我,帶夏夙離開京城。”
林歇問她:“那侯府呢?”
將軍夫人:“我早些年收留了一個被追殺的孩子,她是個意志堅定又有本事的,我替她報了家仇,又幫她拂照她兄長的遺孤,她早就把自己的命許給了我。我待會進宮,若陛下執意不肯收回成命,我便讓她假扮夏夙,替夏夙去南夏。”
早有準備的,可不止康王妃一個。
夏媛媛低頭看著碗裡被喝了大半的薑湯沒說話。
夏夙則開口道:“姐姐,別人的命也是命,沒必要為了我這麼一個……”
“可你是我妹妹!”將軍夫人一聲呵斥打斷夏夙的話:“我不懂什麼眾生平等生死由命,我只知道我辛辛苦苦把你養這麼大,絕不能看著你就這麼被送去南夏任人糟踐!”
夏夙滿肚子的認命在自己蠻橫的姐姐面前毫無施展的餘地。
將軍夫人這麼說完還不算,還把夏夙貶了一番:“且那孩子可比你出息多了,學什麼會什麼,未必保不住自己的命。”
林歇也說:“我也會讓人跟著她去南夏,必要時候,帶她詐死逃脫就是。”
暫且定下法子,將軍夫人就讓夏媛媛帶著夏夙去了另一間屋子,把那個代替夏夙的姑娘叫了過來,換上了夏夙的衣服。
那姑娘和夏夙一樣是個身形嬌小的,換好衣服後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