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用刀攔下。
被攔下的人簡直是一臉懵逼,要不是大家剛剛還一塊圍攻過白麵具,他們都要懷疑長夜軍和白麵具是一夥的了,不然攔他們做什麼?
但漸漸的,這些人打消了心中的疑惑,甚至無法再升起哪怕一絲上前幫忙的念頭。
因為他們根本就看不清,這兩個人交起手來實在是太快了,貿然插手,只怕被一擊斃命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死在他們中誰的手上。
白麵具絲毫不懼自己的弦刃已經落到林歇手上,他襲向林歇,身法極快,出手狠絕。
但一旁看著的人卻發現,一直無往不利遊刃有餘的白麵具完全沒辦法像剛剛那樣佔據優勢。
林歇的應對很穩,一招一式不見慌亂,雖然不是每次都能精準避開攻擊,但顯然白麵具傷得比她重。
沒了被人壓制、短短瞬息就敗落的憋屈,勢均力敵的對手讓打鬥變得持續酣暢。
但在場的人不是沒和白麵具交過手,他們深刻體會過無力回擊只能任人宰割的滋味,因而也能品出眼前這一幕究竟有多離奇。
眾人並不知道林歇過去一個半月是去了救人陰楚,他們只知道,將他們從九死一生的快節奏中剝離出來的是林歇,是鎮遠侯未過門的妻子,是北寧侯府盲了眼的大姑娘……
他們越發恍惚,只覺得這可別是一場夢。
僵持的局面沒維持多久,白麵具藉著丟擲的匕首左右了林歇的站位,逼近林歇。
刀刃一閃而過,林歇的耳朵被劃出了一道血痕,耳邊的頭髮也被削掉了一簇。
圍觀的木樨咔地一聲咬斷了自己本就不長的指甲。
白麵具先前也有傷到林歇,但都是些不甚要緊的位置,可剛剛那一下卻離頭部非常近。
——他在進步。
這個戴著白麵具的少年,他在和林歇的廝殺中不停地成長與進步,甚至連出刀的姿勢,也變得和林歇有些相像。
木樨心裡突然就有些毛毛的,就好像真的有人仿造出了第二個未央。
下一瞬,白麵具被割斷的手臂讓木樨得到了安慰。
原本屬於白麵具的弦刃不知何時被林歇從短劍上取下,成了林歇的武器。
因為不是自己習慣的樣式,林歇用弦刃的時候也將自己的手指劃傷了。
她皺了皺眉不再使用弦刃,改用短劍與斬虹刀,趁著白麵具才斷一臂動作不如原先那般快,又出手削掉了白麵具的另一條手臂。
失去雙臂讓白麵具瞬間失去了平衡,他跌倒在地爬不起來,肩膀兩側的傷口噴湧出大量的鮮血,他卻彷彿不知道疼一般,試圖用臉撐著站起來。
真是可怕。
林歇心想。
我比這樣可怕的人強大,真是太好了。
林歇站在白麵具面前,手裡的長刀抬起,落下。
沒放狠話,不耍招式,用的是最乾脆利落的動作,對準的是最致命的脖頸。
噗哧一聲,是長刀穿透皮肉的聲音,白麵具倒地,抽搐幾下後,徹底沒了聲息。
四周寂靜無聲,這一場對決看起來一點都不叫人熱血沸騰,反而帶著冰一樣的冷,叫人寒入骨髓。
若此刻有多年前跟隨陛下進宮奪位,見識過長夜軍一路殺人開道的人在,那必然就能發現,這是長夜軍一貫的風格。
林歇拔出斬虹刀,鮮血飛濺落到了她的臉上,她垂下刀劍轉身朝外走去。
寂靜的眾人不約而同地給她讓開了一條路,路的盡頭是夏衍,和一臉呆滯的鄧副將。
鄧副將的表情並非個例,畢竟他們誰也想不到,叫他們束手無策的死士,最後會被這位斬殺。
他們之中甚至有人還記得,這位林姑娘來的頭一天,他們充滿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