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隱退,可惜陛下似乎並不打算放過她。”
靖國公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袖子:“年前陛下企圖要將你府上的二姑娘接入後宮——你應該是知道的吧,不然也不會在年前這般急匆匆將二姑娘許出去,就是不知你們可還記得,是誰提醒的你們?”
靖國公這麼一說,蕭蒹葭立時便想起了那個奇奇怪怪的長夜軍,與自己當初過於敵視的態度,心中湧起萬般滋味,糾纏不清。
原來那個時候,也是林歇在幫他們。
蕭蒹葭別開頭,閉上了眼,緊蹙的眉頭像是在狠狠地忍耐什麼。
靖國公從林淵臉上看不出什麼,但能透過蕭蒹葭的反應進行猜測,且他說起話來節奏特別令人舒服,不會叫人覺得絮叨冗長,還很能勾起他人傾聽的**,只是這個內容,並不能讓目前作為聽眾的林淵與蕭蒹葭愉快就是了。
不愉快,就對了啊。
再不愉快也只能聽著,因為這很可能是他們唯一能聽到林歇過往的途經,機會只有一次,他們捨不得,也不可能喊停。
靖國公放下衣袖,看了看皇帳那邊,自“未央”的屍體被抬出後,陛下還沒有召見任何人,附近帳子裡等著的大臣們也都不知道,因而皇帳前諾大的空地上,始終只有他們三個。
“不過你們可能不知道,咱們這位陛下之所以會突然有這個念頭,是因為在去年的致遠書院大比上,發現你們家二姑娘與未央的身形十分相似。”
蕭蒹葭睜開眼,猛地看向靖國公。
靖國公回以一笑,明明笑得溫和,卻叫蕭蒹葭遍體生寒。
他感慨:“咱們這位陛下啊,就是這麼的奇怪,他看重每一個可用之人,寬厚大度,卻又從不在意無用之人的想法,冷血無情。
“未央能用之時,他絕不曾有過任何其他的念頭,可當知道未央無用了,他便不再把未央當做是一把刀,而是將她看作了一個可隨意擺佈的女人,讓未央只剩下兩條路可選:要麼被他困於後宮,要麼抗旨不尊,死路一條。”
靖國公嘆:“如今看來,林歇還是選了後面那條路,就是不知鎮遠侯知道了此事,會是何反應。”
“為什麼?”林淵問。
靖國公:“嗯?”
林淵:“你在這裡,是專門在等我嗎?”
靖國公:“當然,林歇既已身死,總不好叫你們連她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吧。”
林淵卻反駁道:“你看似是在為林歇說話,可你若是真的為林歇好,就不該到這個時候才把事情告訴我,你現在才說,是在挑撥我與陛下的關係嗎?”
靖國公擺出一副吃驚的模樣,說道:“冤枉,林大人與陛下是何等親厚的關係,我挑撥你們二位,不是自討苦吃嗎?”
但事實就是,種子一旦埋下,就總有開花結果的那天,這算是靖國公眼中,林歇最後的一絲用處了。
也不枉他費勁心機,知道陰楚的刺客未必能拿下林歇,在林歇回營前將未央也在的事情透露給了陛下。
總算是,除掉了。
林淵:“你說完了?”
靖國公:“總不好再攔著,耽誤你去拿回林歇的屍體。”
林淵轉身便走,只是這次的方向不再是皇帳,而是被抬出皇帳的那副擔架所前往的方向。
靖國公心情愉悅,林淵與蕭蒹葭卻是如墜冰窖,腦子至今都是一片混沌。
他們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會如何,也不知道等看到了林歇的屍體,他們……
“林大人!”
沒走出多遠,突然便有人朝著林淵跑來。
只是林淵滿腦子混亂根本沒聽見,直到蕭蒹葭拉住他,那跑來的人向他行禮,說了什麼。
但其實他什麼都沒有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