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
萬一她吃了湮魂丹,聽冥卻沒有搜魂,死得可就是她了。
這是一場豪賭。
顧落贏了,憑的是什麼?
“都說你喝多了,真受不了,要不是你,我就能和他們一塊過去觀摩劍閣的小劍陣了。”
一修士攙著另一位用了醉仙釀的修士回客院歇息,嘴裡罵罵咧咧,恨不得把人丟下就走:“你說你至不至於,不就是輸完了次數。你贏到現在,多少能得一瓶上品築基丹,好歹賺了不是。”
“你、噦……你懂個屁!老子都築基了,要築基丹何用?”喝醉的修士反罵回去。
“不吃可以賣啊!你真是,築基不懂練氣的苦,知道現在一瓶上品築基丹在鱗市漲到多少錢了嗎?真是不知足。”
兩人從烏衍身旁經過,都沒注意到烏衍臉上愣怔的表情。
哪怕是最上品的築基丹,對已經築基的修士來講都是無用之物,隨著修為上升,能起效用的丹藥會越來越少,渡劫期更是如此。
那湮魂丹呢,有人對渡劫期修士用過湮魂丹嗎?
烏衍離開客院,要去英武廣場,又想起仙都使者也在那,索性掉頭,又一次去了玉迦峰。
這次他沒有停留,徑直入了玉迦峰煞氣最深處,聽冥魔君隕落之地。
靈霄宗的師長和仙都使者必定也來看過,但他們什麼都沒有發現。
烏衍閉上眼,任由煞氣氳繞纏上,細細感知周身的每一絲每一毫。
他先天靈感比尋常修士要強許多,因此直覺準得可怕,他自己也對直覺多有依賴,否則不會僅憑一枚小小的碎瓷片,就將事件原委摸索到這個地步。
如今他還是憑藉靈感和足夠的耐心,在濃郁的煞氣中捕捉到了極其細微的、被人為抹去的陣法痕跡。
烏衍睜開眼,瞳眸染上赤金之色,他御劍升空,腳下的荒蕪之地越來越遠,依照殘缺的痕跡順出來的巨大陣法也被逐漸完善。
這是……
……
巫修自樹上跳下,滿身的銀飾叮噹悅耳。
“湮魂丹根本殺不死渡劫期的修士。”她聲音又嬌又嗲,笑語盈盈地丟擲一個驚雷,自顧自道:“可也不是一點作用都沒有,它能讓渡劫期的修士陷入短暫的神魂自錮。”
“讓他乖乖被殺。”
巫修知道得太細,彷彿她當真讓渡劫期的修士吃下過湮魂丹一般,叫人好奇背後的故事。
巫修不在乎其他人怎麼想,不客氣地嘲弄眼前這群被顧落欺騙的仙都使者:“你們也真是有趣,要找真兇,居然往兩個不過金丹的小娃娃身上找。”
“這裡可是靈霄宗,光破障期的高手就有五人,劍閣那位林無需也是響噹噹的半步渡劫。”
“聯起手來,難道還殺不死一個神魂自錮的渡劫魔頭?”
……
猩紅的雷電自身側劃過,烏衍居高臨下地站在狂風席捲的煞氣中,衣襬獵獵作響。
他抬手,以指為筆,重新刻畫了陣法紋路,指尖所過之處留下白色的光痕。
陣法即將成型之際,驟然破碎,因為成陣條件不夠,沒有足夠的修為和靈力能支撐陣法成型。
但這並不妨礙烏衍確定,腳下被抹去的,是一個天地無極誅魔俱滅陣。
這是傳自上古的誅魔殺陣。
便是魔域剩下那兩位魔君都來了,踏進此陣,也能叫他們有來無回。
整個靈霄宗,知道此陣,還能賠上百年修為驅動陣法的,恐怕也只有那位以陣法獨絕而聞名於世的掌門秦玉卿,還要加上至少兩位破障修士護法。
如果湮魂丹當真對聽冥無用,那麼殺了聽冥的就不是顧落,而是靈霄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