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著,來到公交站臺,等車期間,她可以感受到很多男人充滿慾望的目光在她臉上打轉,還有不少女人尖銳的目光掃過她的全身。這兩種目光都讓她厭煩、不安、生氣,心裡卻只有愁苦。
偏在這時,她一抬眼,就看到了他。
周修常不禁在竺蘭蘭身邊停下來,略有些尷尬地叫道:“蘭蘭……呃,老師……”他本來想叫“蘭蘭姐姐”,可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又覺得不妥,怕竺蘭蘭生氣,便改叫“老師”。
沒想到,這一句稱呼又在竺蘭蘭心裡掀起一片波瀾:“他一開始叫蘭蘭,怎麼又改口叫老師了,可見他想跟你劃清界限了!竺蘭蘭,你真是自作多情。”
蘇語琪也只好從車上跳下來,叫道:“竺老師?你怎麼也才回去?”
竺蘭蘭淡淡一笑,道:“加了一會班……批改作業來著。”
月臺上,一同等車的人這才知道這位驚豔的美女是教師,怪不得氣質高雅,都覺得:當她的學生真是幸福,當年我上學的時候怎麼就沒有這樣的好事,那時候大家都穿著軍草綠、的確良,逃出課堂,喊著造反無罪呢吧,要是有這樣的美人的話……
周修常以男性的敏感,注意到竺蘭蘭周圍男人們的眼神,道:“老師,別等車了,太冷了……”他想說,我送你回去吧,但是蘇語琪尚在身邊,這話焉能隨意出口?便道:“語琪,咱們一起送竺老師回去吧?”
蘇語琪不答,不置可否,目光偷偷在周修常和竺蘭蘭身上轉了兩下,方道:“哎呀!我爸爸派人來接我了,我才想起來……”話一出口,只覺得“才想起來”四字真是欲蓋彌彰,但話一出口,只得硬著頭皮道,“我得坐司機車回去,要不然我爸該罵我了。”
說完,蘇語琪故作燦爛地笑著,向周修常和竺蘭蘭揮手作別:“我回去啦!明兒見!”便轉身而去,沒給周修常說一句話的時間。
周修常把手抬到半空,嘴巴也張到了一半,卻看到蘇語琪的身邊竟然很快出現了一輛掛著政府牌號的捷達汽車,蘇語琪拉開車門,鑽了進去。捷達車身反射著路燈的光,漠然離去。
氣氛卻沒有因為蘇語琪的離開而輕鬆下來,反倒由尷尬升級成了對峙。
竺蘭蘭道:“我太沉了,你帶不動我,你走吧。”她剛才聽蘇語琪說什麼“坐司機車回去”云云,心裡又認為這是蘇語琪的示威:我爸爸在安河區呼風喚雨,今天我就把他施捨給你了!總之,心中還不是滋味。
周修常見蘇語琪轉身離開,嘴裡好像被人塞進了苦瓜,說不出來,剛要對竺蘭蘭說什麼,又被竺蘭蘭一句話頂了過來。
周修常道:“我想……我把腳踏車扔了一邊,打車送你走……”
竺蘭蘭道:“腳踏車扔了多可惜。那你還不如把腳踏車給我,你打車走。”
周修常面對如是境況,大是窘迫,偏在這時,書包裡的大哥大竟然不識趣地響了起來。
大哥大的聲音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周修常想了想,還是把它接起,因為能給他打電話的,不是王朝陽,便是父母了。
接起來,果然是王朝陽,他道:“周總,下午有一個人過來,叫什麼郭忠,年齡不大,說是你介紹的。就拿了一張紙條,我看也是你的筆跡。怎麼回事?”
周修常道:“是。我讓他去找你的。”
正在這時,公交車來了。月臺上等公交的人本來見一個學生模樣的他居然從書包裡掏出了價值不菲的大哥大來,已是萬分驚奇,都紛紛注目而觀。但是公交車來了,誰也沒有理由為了圍觀他打電話而又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地等下一輛,何況這趟車沒準是末班車?
故而公交車一來,便紛紛向上擠,竺蘭蘭也混在人流中。周修常一見,想要拉住她,但一隻手拿著大哥大,另一隻手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