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城的目光定在那一點淚痕上。
他和江寧第一次見是在大學迎新的時候，那時候的他，從來沒有想過要繼承顧家的產業，一心只想做個富貴閒人。
一起長大的兄弟們陸陸續續的談了女朋友，只有他和靳明過的像入定的和尚，因為這個，沒少被哥們兒調侃。
其實靳明是心裡有人，而他是覺得談戀愛這種事情，和浪費生命沒什麼區別。
直到，熙熙攘攘的人群裡，他一眼就看到了江寧。
她站在人群裡，笑的燦爛如花。
顧北城一眼掃過去，周圍半數的男生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包括那個學校有名的浪蕩子。
顧北城眉心一蹙，放下手裡的活兒，搶在他之前站到了江寧面前。
“學妹，去哪裡？我送你吧。”
明豔的少女抬起她白皙的小臉，眼底是毫不掩飾的驚豔。
“好啊！”
眼角餘光裡看到那個浪蕩子怯怯退去，他提起江寧的行李箱送她去宿舍。
半路的時候，顧北城就後悔了。
她太吵了。
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說不完的話，嘰嘰喳喳的像清晨窗外的小鳥。
“學長，你哪個系的？”
“學長，你長的真好看！”
“你有女朋友嗎？沒有的話有沒有興趣談一個？”
顧北城幾次想懟她，次次都在看到她晶亮澄澈的眼神時嚥了回去。
算了，看在她眼神不讓人討厭的份兒上，這次就不計較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宿舍門口，他把東西放下。
少女拿出自己的手機，一臉期待的看過來。
“學長，可以加個微信嗎？”
顧北城捏了捏手裡的手機，當著她的面放進了兜裡。
“不好意思，學長沒帶手機。”
尚顯稚嫩的女孩微微張大了嘴巴，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離開的時候，他忍不住揉了揉耳朵。
“學長！”
顧北城有些頭疼的回頭。
少女噠噠噠跑過來，塞進他手裡一顆大白兔奶糖。
“謝謝你啊。”
說完，人就沒影兒了。
回去後，他把那顆糖隨手放在了桌上。
不過幾日功夫，學校新校花換人的事兒傳的沸沸揚揚。
室友拿著手機湊過來，一臉八卦，“這不是你迎新那天送的學妹嗎？現在表白牆全是求她聯絡方式的，你有沒有？”
顧北城隨意掃了一眼舍友的手機，上面全是江寧的照片，教室，圖書館，食堂。
照片上的人還是笑的沒心沒肺，一點不知道自己被偷拍了。
一大堆的讚歎留言裡，混合著幾句渾話。
顧北城下意識的蹙了蹙眉，心底升起一絲不悅。
舍友走後，他翻開自己的筆記本，熬夜把學校表白牆黑了。
恢復之後，所有關於江寧的東西，被刪的一乾二淨。
顧北城看著眼前睡夢裡都在抽噎的睡顏，與記憶裡的如花笑靨大相徑庭。
短短五年，恍如隔世。
他們兩人都變了許多。
他用棉籤沾著溫水幫她擦乾淨，換了一床被子。
之前的被子沾了血。
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