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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姨娘和薛清雪的事,薛清寧後來還是從薛清芸那裡聽說了才知道的。
薛清芸對這件事很高興。
因為薛清雪雖然還住在清桐院,但就如同是被軟、禁了一般,一步都出不了院門的。
“......聽得說母親已經遣人給她相看了一門親事。是京裡一位夫人的遠方侄兒,在越州府做絲綢生意。家境是很不錯的,當地有名的富商,她嫁過去,旁的不說,吃穿用上面肯定差不了。我還聽得說婚期已經定了下來,等到開春暖和起來,那邊就會遣車船過來接親。”
京城到越州府雖然是可以走陸路的,但顯然走水路要更快一些。
薛清芸說這番話的時候,眉眼間是掩都掩不住的幸災樂禍。
薛清寧明白她為什麼會這樣。
且不說媒人的嘴裡有幾句話是真的。哪怕男方家裡明明只有一枚銅板,到女方家裡來說親事,卻恨不得說成是有一錠金子一般。這個越州府的絲綢富商,只怕是有水分在裡面的。
而且,薛清雪再如何都是官家小姐,還是榮昌伯府的大小姐,現在卻嫁了一個商人。縱然那個商人再富有,那也肯定是比不過讀書做官的人家的。
更何況她這也算是遠嫁了。越州府離著京城幾千裡,往後她便是受了什麼委屈,想要找孃家的人給她討個公道,給她撐腰都是不可能的事。
薛清雪的那個脾氣又......
薛清寧覺得她都能預想得到薛清雪嫁到越州府之後會是個什麼樣的境況了。
不過她也沒法子同情起來。那天若不是有永嘉侯府和靖國公府的請帖相繼的送到,她娘就會被休,她和二哥也會被父親除族。
只能說有那樣的因,才會有這樣的果吧。
就只淡淡的哦了一聲,然後繼續剝手裡的蜜桔。
這蜜桔還是初八那日她們去永嘉侯府赴梅花宴,起身作辭的時候孟夫人特地叫人拿了一簍子給她們的。
說是浙江衢州的橘子,皮很薄,也極美味,外面就是想要買都是買不到的。
另外還有一簍子小核紅棗和一簍子雪梨。
徐氏推遲,孟夫人就笑著說道:“薛夫人客氣了。銳哥兒竟然認了令嬡為義妹,咱們兩家就親如一家,這些個東西你還要推辭,那就是嫌這些東西微薄了。”
說的徐氏只好收了下來。
孟夫人還拉了薛清寧的手,接過旁邊丫鬟遞過來的一隻錦匣遞給薛清寧,笑著說道:“你這麼個相貌,又這麼個性子,難怪我那弟弟看到你就很喜歡,一定要認你做妹妹呢。就是我今兒見到你,我心裡也喜歡。”
說的薛清寧都不好意思起來。
那天明明是大家話趕話說到那個份上,而且是薛元青主動提起來的,並不是孟銳忽然生了這個念頭,但怎麼現在孟夫人說的就跟孟銳一早心裡就存了這樣的念頭似的。
屈膝行禮,謝過孟夫人的表禮。孟夫人還攜著她的手,叫她往後要常到永嘉侯府來玩兒。
那天還有旁的世家女眷去赴這場梅花宴的,知道這個訊息之後大家都很震驚。
一開始那些瞧不上他們榮昌伯府的,心裡暗暗的想著以他們家的身份地位,怎麼也能收到梅花宴的請帖?莫不是孟夫人搞錯了不成?
不過當後來孟夫人說起孟銳已經認了薛清寧為義妹的事之後,大家對她們的態度就都很親熱起來。
回來的第二天就有好幾家遣人送了請帖過來,邀請徐氏帶著哥兒姐兒過去看戲赴宴,所以這幾日薛清寧都忙得很。
好容易今兒終於不用出門去應酬了,薛清芸過來,兩個人就坐在暖閣裡面說話。
薛清寧剝好橘子,將上面白色的筋絡都撕乾淨了,然後分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