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蒼蹙眉。
這場大戰必須儘快結束,唯一的辦法就是他迴歸本體,身歸歸墟主峰,與淵冥同歸於盡。
他沒有什麼留戀,只有點擔心。
他變回了山,他的樹該怎麼辦?
她那麼嬌小,還那麼能吃,沒有他誰來餵飽她?
最穩妥的辦法是將扶桑神樹種迴歸墟主峰,一如她初生時那般。
察覺到淵冥的不死不休和玄蒼的意圖,眼見剛剛安頓下來的凡人和妖修即將遭受滅頂之災,扶桑神樹只覺靈智被放在烈火上烤,止不住的慌亂在全身蔓延,恨不得立刻掙脫本體,跟玄蒼並肩作戰。
在這當口,玄蒼全力一擊,以神魂之力灌注長劍,對上淵冥暴戾的終極一擊。
黑色山影與金紫色窮奇圖騰乍然相撞,靈氣與魔氣化為爆轟氣波激盪而出,摧枯拉朽!
眾人於颶風中艱難抬頭,只能看見翻湧的刺目深色光團,向著歸墟主峰的方向滾動。
玄蒼的靈智在潰散的邊緣,他將扶桑神樹從袖中端出,準備在神魂消失前把樹種好。
卻沒想到,光暈如日光閃現,金紅光芒覆蓋整座仙島,一個紅衣少女從光中走出。
玄蒼和淵冥都愕然地看著扶桑神樹變成了靈秀少女,帶著熱烈單純的光芒出現在充滿死亡氣息的戰場。
少女的靈壓醇厚而深厚,如另一隻利劍強勢地攻擊著淵冥。他不可置通道:“扶桑神樹?!”
而那少女撲在黑衣仙尊的身前,兩隻手艱難地圍住他寬闊的胸膛,抬起頭看著眸色翻湧的青年,笑著寬慰道:“玄蒼,我陪你。”
淵冥愣了片刻,轉眸看了看身邊熟悉的歸墟主峰。
淵冥不知想到什麼,露出了一個興致缺缺的笑。
旋即,他指尖凝出金紫色法印,悄無聲息地融入扶桑神樹後心。
玄蒼的臉色從未如此緊繃,彷彿已經變成一座看似堅不可摧,但又脆弱無措的山。
他想推開少女,但魔氣橫飛中,她已斷無可能逃脫。
玄蒼只來得及將少女藏到懷裡,然後看少女一眼。
少女依舊笑盈盈的,眼睛如沾了糖的彎月。她這樣天真可愛,比海上的朝陽更讓人歡喜。
下一秒,靈力和魔氣的轟炸徹底爆發。鮮活的少女在金紫色光芒中湮滅為齏粉。
凌酒酒能感受到最後一刻,玄蒼的靈智延展開,如溫熱的土壤包圍住她的靈智,像是想要把她藏在袖子裡一樣。
而淵冥終究不敵,身消道隕,本體身軀迴歸歸墟主峰大陣之中。
在必死之局中,扶桑神樹和玄蒼都留下了一絲生機。
殘留的神識化為兩個光點,飄散去不知何處。
至此,畫面消失,凌酒酒四周又是一片茫茫雪白。
視線之中,三足金烏變成手掌大小,親暱地停在她的肩膀,拿黑色的腦袋蹭了蹭她的臉頰,猝然化為黑紅光點,從她肩頭滑落。
仙魔大戰後,三足金烏早已死去,只留下一滴元血,等待扶桑神樹的召喚。
它履行了最後的職責,徹底消散於天地。
耳畔,系統的聲音變成了清脆的女聲,道:“酒酒,你明白了嗎?”
凌酒酒垂了眼。
剛才看到的種種,說不清是悲傷或是動容,五味雜陳的情緒最終化為堅定和釋然。
她抬眸時,系統與扶桑神樹一般無二的的虛影出現在她的面前。
凌酒酒與之對視,道:“你是扶桑神樹最初靈智中殘存的部分,那片金紫色葉子是淵冥在我識海的化身。”
系統的聲音忽高忽低,好像隨時都會消散般道:“是。淵冥壓制著我。我就是你,只有當你修為進益、心志堅定時,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