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她伸手撫上心口。
平平整整,並無任何傷痕,連當初侵入骨子裡的寒氣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師父,我昏迷後發生什麼事了?我師父,不,璟流呢?”
明淵輕拍她的手背,示意她莫要著急。他說道:“我與璟流找到你時,你恰好昏了過去,並未受傷。說來也奇怪,為師下去時險些也受不住裡面的幽山之寒。你在裡頭待的時間不短,出來時竟安然無恙。璟流抱你回來後,便回了仙界。”
“他可有留下什麼話?”
明淵搖首:“他走得很急,應該是有什麼急事,為師也不曾過問。倒是你,差點嚇壞為師了,竟昏迷了足足二十五日。你先躺著,為師給你找紅豆糕。”
阿媚點點頭。
她覺得奇怪極了。
她明明已經到瀕臨死亡的地步,心口還被戳了個洞,師父見到她的時候她怎麼可能會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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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媚在屋裡休養了兩日。
第三日的時候,幽山的下人過來告訴她,山主要見她。阿媚心情很是忐忑,雖說在冰窖裡被白漾擺了一道,但是她也的確在打著清光毫的主意,更別提她爹還負了她。
且這兩日師父與她說了寒英和白漾的事情,得知寒英已死,白漾痛不欲生,阿媚更不知要如何面對白漾。
白漾是太過固執,可歸根到底,還是她爹不好。
負了一個美人兒,讓美人白白等了那麼多年。
可是儘管如此,她還是要復活她爹,清光毫她還是得帶回青道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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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白漾的時候,阿媚還是吃了一驚。
不到一個月,那個風華絕代的明豔美人竟憔悴如斯,兩鬢已然生白。她端詳著阿媚,問的第一句話讓阿媚很是猝不及防。
“你是妖王的女兒?”
阿媚乾巴巴地笑了下,說:“……是。”頓了下,她補充道:“我爹是有點……有點……罷了,我也想不出什麼好話。我爹的確是個混賬,負了太多人,可作為一個父親,他卻是待我極好的。”
“怎麼好?”
阿媚輕咳一聲,舉了許多例子,大多是妖王如何疼愛她,以及幫她收拾爛攤子。
白漾聽得有些入神。
阿媚說完後,她一直安安靜靜的,也不曾開口說話。過了許久,她才漸漸回神,也不知想起什麼,眼眶竟是有些發紅。她道:“你想要清光毫,是吧?”
“是。”
“可我不能給你。”
阿媚正想說什麼,白漾又道:“不過我可以借給你,兩年後你必須歸還。”她拍拍手掌,忽有一姑娘穿簾而出,看起來只得二八的年歲,還未張開的臉蛋依稀有幾分白漾的模樣。白漾說:“她是我妹妹,喚作白璫,是幽山下一任山主。”
白璫斂眉道:“清光毫乃幽山之物,可以借給姑娘,但兩年後還請姑娘準時歸還。”
還剩問天鼎與定坤墨,兩年的時間足矣。
阿媚問:“你不可能白白借我,你有什麼條件?”
白漾說:“幽山若有難,你與你的夫婿必須伸出援手。”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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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媚離開幽山的那一日,幽山罕見地停了雪,碧空如洗,是個晴朗的日子。
白漾端坐在銅鏡前,仔細地描眉傅粉,染上鮮豔的口脂。她穿上最明豔的衣裳,戴上最華麗的首飾,踏出荒蕪的院落時,日光正好灑落,春風拂檻露華濃。
雪地上留下輕巧的腳印。
一路蔓延。
直到冰窖前方,腳印方歇。
冰窖裡置放了一具冰棺,冰棺裡的男人眉目安詳,是如此寧靜。
她專